赵砚走出瓦舍，到一正街边，看到一行骑马高上的人在街上狂奔。
马蹄飞行，有些摊位被推翻，商贩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心痛自己的摊位物品。
“闪开！闪开！”领头的大汉挥着马鞭，对左右两边的行人进行斥吼。
行人们慌乱躲蹿，有一个红衣女子躲闪不及，被马蹄撞翻。
“混蛋！”女子爬起来，她气不过，冲着最前面那个罪魁祸首，直接就是一个冲刺弹跳。
“你给我下去！”
女子是个练家子，一脚就给那人踹了下去，并且喧宾夺主，自己坐到了马背上。
“野副尉！野副尉！”一行士兵去搀扶。
赵砚眉梢一紧，野利羌？再顺着一看，纯儿？
“臭婊子，敢踹我！”野利羌被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正要报仇，却不想又被纯儿给踹了一脚。
“哈哈哈哈。”纯儿飞回于马背，嚣张地嘲笑：“野副尉？我看你是个野种吧！”
“有你好看！”野利羌抽出腰间大刀，一众兵力都朝纯儿扑去。
赵砚手腕一翻，一只飞刀钉到了野利羌的臂膀上，疼得他惨叫。
马上的纯儿还没反应过来，她还没有开打呢，却是一个踉跄，自己被人掠空而去。
落于一处无人的暗巷，纯儿才看清那人的脸。
“砚哥哥？”
“怎么在这儿？”赵砚平静地紧着护腕。
“我找你啊。”纯儿一点也没有方才的嚣张，嘟着嘴道：“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翁厨总是找不到你人。”
“我有点事，你先回去。”
“什么事？我要一起。”
“你要想让那个野利羌找你报仇，就到正街上去晃呗。”
赵砚不等纯儿做出决定，先行离开了。
到一个风月场所的门口，几个姿态妖娆的女人围上来，急不可耐地将他朝里拉。
赵砚敷衍地笑：“香，真香。”
“哎呀砚公子，你讨厌。”
话语间，赵砚脸上扫过一块香气扑鼻的方巾，他后侧一点脑袋，看到前来迎接他的老鸨谄媚地问：“砚公子好呀，今天想点哪位小姐呀？”
身边的几个女人争先道：“我呀我呀！”
赵砚掠了下鼻子说：“呃，那个，上次那个，叫什么头牌来着？”
“人家叫锦娘，是我们这儿的头牌。”
“对，锦娘，还是锦娘。”
“好的呢砚公子。”老鸨对下人吩咐：“叫锦娘梳妆打扮，在‘锦红阁’伺候砚公子。”
下人拘身退下，赵砚心神领会地给了老鸨一袋钱。
老鸨立马扭身叫唤：“叫锦娘快一点，别让砚公子等急了！”
——
锦红阁内，好酒好菜。
传说中的头牌被赵砚轻车熟路地引上床，醉晕了。
同时，一个如同剑客打扮的白衣男子从窗户翻入，一手持剑，一手在鼻子前扇风，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锦娘。
“这香味儿，早晚熏死我。”
那男子二十出头，相貌堂堂，衣襟飘逸，潇洒不羁。
他径直坐于桌边，剑放桌面，自然而然地倒起了酒。
收拾好锦娘的赵砚从床榻过来，走着路地手腕一翻，一只小飞刀把玩于他的指中，像转笔一样，略作思考。
“杨蛟，纯儿好像在跟踪我。”
杨蛟的那口酒刚刚下肚，享受了一下才说：“何出此言？”
“一到临安，她就有家不回，非得要跟我住在翁厨。”
杨蛟笑了一下：“她喜欢你，看不出来吗？”
赵砚暂未讲话，落座的时候手腕再翻，小飞刀回于他的护腕。
他们青梅竹马，纯儿对他有好感，他看得出来。可在四川的时候，纯儿对他也仅仅限于好感，并无半分纠缠的举动。
而这次到临安，纯儿就变了，好像对他的感情陡然增加，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就算是她想要套得你什么信息也正常，毕竟是人家家族的生意，你这不也是背着她来见我了吗？”
杨蛟说着给倒上一杯酒，赵砚喝过一口。
“那个算命的有用吗？”
“不是算命……”赵砚不知道怎么形容凌枝的塔罗，反正那个星座有用。
忽必烈信佛，佛是一种既定的理念，偏偏这次的‘买扑’负责人就是个和尚，又深得忽必烈重视，所以他们想要这次交易成功，就得运用与佛学类似、但又要高过佛学的知识，讨得忽必烈欢心，从而打败那个和尚。
因为那个和尚，已经被纯儿的哥哥李整收买了。
这时候的临安虽然已经被蒙古人占领，但仍是沿用着赵宋时期的生意交易流程。
宋代的商品经济交易自由，政府对民间完全开放经营权。同时为了预防贪污、作假的可能性，就创新了一套完善的“买扑制度”。
“买扑”类似于现代的“招标”。
而本次，正是忽必烈占领临安后第一次对民间实行采购。采购的是军器，因为战争，从没有停止过。
——
夜黑，凌枝去找赵砚。
脚步凝滞在一个门口，抬头望，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色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春梦楼。
“哎哟公子里边请啊！”几个妖娆的女人又出来拉扯了。
“好嘞！”凌枝迎着笑，她收拾过自己，这些女人见她还是如跟见了钱一样。
“看上了哪位小姐呀？”
“我找人，去锦红阁。”
“原来是砚公子的朋友呀，这边请。”
锦红阁在二楼，凌枝被往梯步领的时候扫了眼大堂。
大堂通为才艺表演区，灯红酒绿琵琶演奏，女人妖艳，男人褴褛，玩得那叫一个腐败。
突然想到某句话：商女不知亡国恨。
上二楼敲门，里面一个慵懒的声音说：“进来。”
凌枝推门进去，瞬间感觉自己有些站立不定了。
丝绸的床帐，喷香的软枕，圆形的卧榻，让人一眼想象到的就是鱼水狂欢。
左右两面墙上分别悬挂着几盏金黄的油灯，风情摇曳。
周边家具皆是红木，桌面还有五彩斑斓的花纹，桌上还有璀璨的琉璃杯。
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眼花缭乱，似真似幻。
她乌巷究竟是个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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