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矿井的试炼,让凯瑟琳初步掌握了冰霜之力的战斗节奏,也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在她体内刻下的印记。这印记,远不止于战斗后的疲惫与能量反噬的躁动。一种更深层、更隐秘的变化,正悄然发生。
自从强行驯服冰霜能量后,她便察觉到身体内部某种固有的韵律被打乱了。起初,她以为只是魔瘾被压制后的正常波动,或是过度战斗带来的疲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明确的、属于女性生理的规律——她的月事周期,出现了明显的异常。周期变得极不规律,量时多时少,伴随而来的并非往常的胀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子宫深处都结了一层薄霜。这种寒冷带来的不适,远比疼痛更令人不安。
一次短暂的休整期间,在银月城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一位年长的女性牧师在为她检查一处不算严重的冻伤时,无意间提到了她脉象中异常的阴寒,并委婉地询问起她的月事是否顺畅。凯瑟琳沉默以对,但心中的疑虑却如冰层下的暗流,汹涌起来。
这不再是简单的力量副作用,而是关乎她生命本源的可能侵蚀。她需要答案,需要最权威的判断。凭借血精灵残存的与达拉然的联系,以及莉亚德琳可能提供的引荐,凯瑟琳设法联系上了两位在奥术与冰霜魔法领域极具造诣,同时也对生命本质有深刻理解的女性——大法师茉德拉与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在一处由达拉然提供的、布满隔绝与稳定法阵的隐秘通讯室内,凯瑟琳描述了自己的状况。水晶球投射出的茉德拉的虚影,眉头紧锁,她的声音透过魔法共鸣传来,带着奥术师特有的严谨与一丝凝重:
“晨行者女士,你的情况非常特殊,但也并非无迹可循。寒冰能量,本质是极致的‘静’与‘寂’,它倾向于减缓乃至停滞生命活动。女性身体属阴,本就偏向内敛与孕育,你的冰霜之力,是阴中之阴,极寒中的极寒。它在你体内形成了一种……近乎绝对的‘内收’与‘凝固’场域。在这种场域长期影响下,维系生育能力的、那些需要温暖与生机勃勃的微妙平衡,正被逐渐冻结、瓦解。月经紊乱只是最表层的征兆。继续下去……孕育新生命的宫室,恐将彻底化为一片无法融化的冰原。”
吉安娜的虚影在一旁点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与了然,补充道:“我长期接触冰霜魔法,深知其对人体的影响。即便是最谨慎的法师,也需要时刻平衡能量,避免寒气侵染核心。而你,凯瑟琳,你是将这股力量作为本源在驱动,它已与你的生命能量深度交织。茉德拉女士的判断是准确的。这并非简单的疾病,而是能量本质与生命本质的冲突。除非……你能找到一种方法,从根本上改变这股力量的属性,或者,找到一种能与这极致寒意共存的、全新的生命活力之源。否则,失去孕育能力,几乎是必然的结局。”
通讯结束,密室中只剩下凯瑟琳一人,以及周遭法阵低沉的嗡鸣。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茉德拉和吉安娜的话语,像最后的判决,敲碎了她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
她独自走在返回临时住所的路上,银月城重建的喧嚣仿佛离她很远。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曾经蕴含的、属于生命的温暖与潜力,如今只感到一片冰冷的死寂。成为一个母亲,拥有后代……这本是许多精灵,即使在战后凋零的岁月里,也深藏于心的、对未来的渺茫希望。此刻,这个可能性,却被她自己选择的力量,亲手推向了湮灭的边缘。
泪水没有涌出,反而在眼眶边缘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一股更深沉的寒意,从心脏向四肢百骸蔓延。这不是力量的反噬,而是源于抉择的冰冷绝望。
回到那间简陋却布满冰晶纹路的石屋,凯瑟琳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残破的太阳之井高地。复仇的火焰未曾熄灭,守护族人的决心依旧坚定。但此刻,这份信念中,掺入了一份沉重而私密的牺牲。
“冰霜……”她低声自语,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几乎无法形成白雾,“你给了我复仇的力量,却也夺走了我延续生命的可能。”
沉默良久,她眼中最后一丝迷茫被坚冰般的决绝取代。
“如果这是代价……那我便付出这代价。”
她握紧了拳,指尖的寒气让空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银月城的未来,需要现在的利刃,多过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存在的‘未来’的母亲。我的存在,我的战斗,本身就将成为另一种形式的‘延续’。”
她选择了这条道路,就已无法回头。生命的完整性与力量的极致,在这个残酷的时代,似乎注定无法两全。凯瑟琳·晨行者,将她的生育能力,连同那份属于女性的、最柔软的期盼,一同冰封在了复仇与守护的誓言之下。这条冰霜之路,从此,将走得更加孤独,也更加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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