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震动还在掌心持续，星玄刚要低头查看，整片山坡的苔藓忽然全部熄灭。不是渐暗，是瞬间消失，像是被人一刀切断了光源。
他抬眼望向东侧山脉，那里原本有微弱的蓝光从岩缝里渗出，现在也沉了下去。
“不对。”他说。
灵汐已经站到他身侧，小手抓着星辰沙漏的链子，“山里面……有人在跑。”
她话音刚落，地底传来闷响，像是某种重型机械启动。紧接着，三道黑影从山体隧道中冲出，压碎沿途树木，直奔王城方向。
那是改装过的振金突击车，外形粗犷，炮口泛着冷光。每辆车后都跟着十几名武装人员，穿着拼接式外骨骼，脸上涂着战纹，眼神发红。
“他们不是埃里克的人。”星玄眯起眼，“他们是冲着他去的。”
灵汐摇头：“他们在哭，可脑子里全是火。”
星玄立刻明白过来——这些人被煽动了。他们以为埃里克要发动政变，干脆提前动手，打着“支持改革”的旗号搞武装暴动。一旦他们攻入王庭，死伤不可避免，而埃里克将背负叛乱罪名，再无回旋余地。
“不能让他们过去。”他说完，右手按住怀表。
银发瞬间燃起赤红色气焰，瞳孔转为金色竖瞳，脚下地面开始龟裂。空气扭曲，碎石浮空，一股压迫感如潮水般扩散。
灵汐往后退了半步，抱着布偶小树轻声哼了一句歌谣，星辰沙漏亮起一圈护盾，将她笼罩其中。
星玄腾空而起，在第一辆突击车开炮前俯冲而下。
右拳直击车首。
没有花哨的动作，也没有蓄力摆pose，就是一拳砸下去。
轰！
几十吨重的金属载具像被陨石撞上，整个翻滚着倒飞出去，砸进岩壁，凹陷出一个人形坑洞。冲击波掀翻了第二辆车的底盘，第三辆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冒出浓烟。
所有叛乱者抬头。
半空中，星玄悬浮着，周身火焰般的气息翻滚，银发狂舞，目光扫过全场。
没人敢动。
三秒后，第二辆车上的指挥官举起枪，大吼一声：“开火！”
子弹还没离膛，星玄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一巴掌拍在车顶，整辆车塌陷下去，炮管弯成U形。其他人吓得扔掉武器，抱头蹲地。
星玄落地，气焰收敛，只留下脚下几块碎石缓缓漂浮。他走到那群人面前，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你们想改现状，我不拦。可你们拿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炮打出去，炸死的是不是跟你一样穷、一样恨的人？”
没人回答。
有个年轻人跪在地上，手指抠进泥土，“我们……我们只是不想再看着孩子饿死了……”
“那就去教他们种地，别学别人拿枪指着人脑袋。”星玄说，“你以为你在替天行道，其实你只是把别人的悲剧复制一遍。”
那人抬起头，眼里有泪。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瓦坎达近卫军迅速包围现场，手持高频振刀，阵型严密。队伍中央，特查拉缓步走来，黑色战甲未完全激活，但气势已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先看了眼嵌在岩壁里的突击车，又看向星玄。
“是你阻止了他们？”
星玄点头。
“谢谢你。”特查拉语气平稳，“但也请你解释一下，刚才那一击……是什么力量？”
“赛亚人的战斗形态。”星玄坦然道，“平时不用，今天特殊情况。”
特查拉眉头微皱，“赛亚人？”
“另一个世界的职业。”星玄耸肩，“就像你们这儿的国王，我们那儿叫战士。”
特查拉没笑，盯着他看了几秒，“你的力量远超振金科技能解释的范畴。它救了人，也让我担心。”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星玄说，“怕我哪天也开着装甲车往你王庭冲。”
“没错。”特查拉不否认，“你能一拳打飞一辆战车，也能一拳打死我。这种力量不该存在于任何国家之外。”
“它确实不该存在。”星玄看着他，“但它现在在我身上。我能控制它，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打架。”
特查拉沉默。
星玄继续说：“你守着瓦坎达的秘密，是为了保护人民。我出手，也是为了不让更多人死。咱们目标一致，只是方式不同。”
特查拉缓缓点头，“今晚的事，我会记录在案。这些人，我会羁押审查，不会处决。”
“他们需要的是饭碗，不是牢房。”星玄提醒，“你可以关他们，但别关他们的出路。”
特查拉看了他一眼，“我会考虑。”
说完，他挥手示意部队收队。士兵们押着叛乱者离开，动作专业，没有辱骂或殴打。
最后一名士兵走过时，星玄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只折纸鹤，糖纸做的，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他嘴角动了一下。
等所有人走远，灵汐才从护盾里走出来，小手拉着他的衣角。
“他们心里的火没灭。”她说，“只是被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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