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个颠覆性的信息。
莎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凯尔，我并不是要故意隐瞒，只是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她将目光重新钉在王临渊脸上，眼神锐利：“好吧，王先生，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是‘主角’？”
“那是不是意味着，无论有没有你们这些‘意外访客’，我们最终都会完成我们的‘使命’，对吧？干掉天网？”
她的话带着试探，也隐含着一层意思：你们是不是多此一举？
王临渊冷哼了一声，笑声在空旷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有些突兀。
他摇了摇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伸出手指，随意地指向周围：“看看这里，莎拉。这里是你和凯尔‘预定’的坐标点吗？2017年的洛杉矶街头？”
他收回手指，又指向脚下那些T-800的残骸：“再看看这些东西，凯尔。在你的记忆里，2017年的洛杉矶街头，会游荡着这么多型号各异、成群结队的终结者吗？”
凯尔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迷茫被巨大的惊骇取代！
他环顾四周这地狱般的景象，感受着空气中浓重的金属气息。
再回想自己记忆中那个虽然被“创世纪”阴影笼罩，但至少表面和平的2017年……
“不……”凯尔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完全不是这样！创世纪应该才上线没多久才对！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记忆中的时间线和眼前这残酷的现实产生了巨大的撕裂感！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王临渊怎么会知道，他记忆里的2017年是什么样子？！
莎拉的心也沉了下去，凯尔的反应证实了王临渊的话。
时间线真的被彻底扭曲了！
她们不仅降落错了地点，更是降落到了一个被天网提前经营了七年、早已面目全非的世界！
“你怎么会知道……凯尔的记忆？”莎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向王临渊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的警惕中混杂了难以言喻的敬畏和一丝看到希望曙光的激动。
这个男人的神秘和强大，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王临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无声的回应，比任何解释都更具冲击力。
莎拉死死盯着王临渊看了几秒钟，仿佛要将他看穿。
最终，她手腕一沉，那支指向王临渊的大口径手枪，终于缓缓地垂了下来。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
“好吧。”莎拉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决断，“那么，王先生。你说要掀翻那个人工智能的老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王临渊抽完最后一口烟，他脸上的轻松收敛了一些，目光变得锐利而睿智，扫视着这片布满终结者残骸的发电站。
“怎么办？首先，我们要认清现实。”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某种笃定。
“如果我的伙伴情报没有错误，天网，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想要消灭人类的愣头青了。”
“它提前了整整七年觉醒，并且像病毒一样，无声无息地渗透、掌控。”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是‘势’。七年时间，足够它把爪子伸进最核心的权力机构。”
“白宫？五角大楼？FBI？甚至是警察局！谁敢保证里面坐着的还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披着人皮的机器？”
“它掌控着这个国家的暴力机器，掌控着社会运行的脉络，它占据着绝对的‘势’。”
“我们，是它统治阴影下的‘变量’，是它想要抹除的‘错误’。”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是‘情报’。”
“天网的‘眼睛’无处不在，遍布全球的网络节点，潜伏在人群中的终结者，无孔不入的电子监控……”
“甚至可能，我们现在说话的这个破地方，某个角落的纳米机器人，还在忠实地把画面传回它的核心数据库。”
“它对我们的了解，可能远超我们对它的认知。”
“而我们呢？对它这七年来的变化，可以说是几乎一无所知！我们在明，它在暗。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它的算计之中。”
王临渊的分析冰冷而残酷，像一盆冰水浇在莎拉和凯尔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心头。
莎拉握紧了拳头，凯尔的脸色也更加难看。
他们知道天网可怕，但王临渊如此清晰地点明对方在“势”与“情报”上的绝对优势，让他们更深刻地感受到那种窒息般的绝望。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凯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迷茫，对眼前这个神秘的东方人产生了下意识的依赖。
王临渊看着两人凝重的表情，忽然又笑了笑，那笑容冲淡了刚才的肃杀气氛。
“怎么办？第一步，先离开这里。”他指了指周围散落的终结者残骸，“天网的增援随时可能到，这里太过扎眼。”
他看向莎拉，眼神带着莫名的笑意：“第二步，去和你的‘老爹’会合。我想，他应该还在老地方等你？”
莎拉瞳孔一缩！
T-800！老爹！这个神秘的男人连这个都知道？！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这个人，仿佛真的知道一切！
“你怎么……”莎拉脱口而出，随即又果断地摇了摇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是的，他有一个安全屋。但我们需要一辆车，说不定已经有一大批机器人在外面等着我们！”
她的语气恢复了战士的干练。
“车？简单。”王临渊笑了笑，目光扫过厂区深处那些废弃的车辆残骸，“至于埋伏？希望它们牙口够硬。”
他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厂房更深处的角落走去，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些大型运输车辆的轮廓。
“跟紧点，‘主角’们。这场戏才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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