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所说的小镇,坐落在山脚,规模不大,多是凡人聚居,只在镇口有一家兼卖杂货、提供简单食宿的酒铺,主要招待过往的行商和少数低阶修士。此时华灯初上,酒铺门口悬挂的两个褪色灯笼已然点亮,昏黄的光晕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铺子里陈设简单,木桌木凳都带着经年累月使用的油光。客人不多,只有两桌行商模样的汉子在低声交谈。掌柜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到张昊和李松进来,尤其是注意到张昊那身青岚宗弟子的服饰和李松怀中抱着的、叼着发光藤球的奇异小妖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张仙师,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老者显然认得张昊,笑着招呼,又看向李松和元宝,“这位仙师,还有这位……小友,快里面请。”
张昊径直走向角落里一张靠窗的安静桌子。“老规矩,两碗青竹酿,再切一盘卤灵豆,一盘酱兽肉。”他吩咐完,看向李松,“李道友,这家的青竹酿虽算不得什么灵酒,却是用山间野竹和清泉所酿,别有一股清冽回甘。”
李松笑着点头:“客随主便。”他将元宝放在身旁的空凳子上。小家伙一落座,立刻将光藤球放在腿边,两只前爪护住,然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小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和淡淡的酒味。
很快,酒菜上桌。那青竹酿盛在粗糙的陶碗里,酒液呈淡青色,清澈见底,散发着竹叶的清香和淡淡的酒气。卤灵豆油光发亮,酱兽肉切得薄厚均匀,香气扑鼻。
张昊端起酒碗,神色郑重:“李道友,方才林中误会,多有得罪,张某以此酒赔罪,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咕咚咕咚”,一碗青竹酿顷刻见底,动作干净利落。
李松见状,也不扭捏,端起碗笑道:“张道友言重了,不打不相识,我亦敬你!”同样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初时微辣,带着竹叶的涩意,但随即一股清甜的回甘便从喉间升起,驱散了那点辛辣。
“好酒!”李松赞道,感觉一股暖意自腹中升起。
元宝蹲在凳子上,看着两个人类一口喝干了碗里闻起来怪怪的水,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它用小爪子扒拉着桌沿,努力探出小脑袋,凑近李松的空碗嗅了嗅,被那酒气冲得打了个小喷嚏,连忙缩回脑袋。
张昊放下酒碗,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松,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李道友,我观你身法灵动,战斗经验丰富,绝非寻常散修。不知平日里,你们散修是如何历练的?与我们这些宗门弟子,想必大不相同吧?”
李松拿起酒坛,给两人重新斟满,碗中青色的酒液微微荡漾。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如何历练?”他摇了摇头,“对我们来说,谈不上‘历练’,更多是‘挣扎’。”
他抿了一口酒,缓缓道:“张道友在宗门,有师长系统传授功法剑诀,有固定的资源供给,接取的任务也大多在可控范围内。而我们散修,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甚至去抢,去争。”
他指了指自己浆洗发白的道袍:“为一株十年份的普通灵草,可能要跟其他散修在坊市争得面红耳赤;为了几块下品灵石,可能要冒险进入黑风山脉外围,时刻提防妖兽和其他不怀好意的修士。功法?大多是东拼西凑,或者走狗屎运在哪个废弃洞府找到几页残篇,自己瞎练,能不走火入魔已是万幸。”
张昊听得入神,他从未想过修行之路可以如此……艰难和没有保障。在他认知里,修行虽苦,但路径清晰,资源虽需争取,却总有来源。
“那……与人争斗,岂非极其凶险?”张昊忍不住追问。
“凶险是家常便饭。”李松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历经风霜的沉淀,“有时候,仅仅是因为露了财,或者被人觉得你好欺负,就可能被盯上。我这身法,大半是在被人追杀、亡命奔逃中练出来的。为了活命,泥潭沼泽钻过,悬崖峭壁爬过,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躲藏更是寻常。”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许苦涩,更多的却是一种淬炼过的豁达,“说起来,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与道友喝酒,已是运气。”
张昊肃然起敬。他想象着李松描述的那些场景,再对比自己相对平稳的宗门生涯,只觉得眼前这位看似落魄的散修,其经历之丰富、心志之坚韧,远非自己可比。他端起酒碗:“李道友,敬你的坚韧与豁达!此等经历,实乃另一种修行!”
“多谢。”李松与他碰碗,一饮而尽,酒意微醺,话匣子也打开了,“不过,散修也有散修的乐趣。天地为家,无拘无束,虽时刻面临危险,却也见识了诸多宗门弟子未必能见的风物人情。就像我这伙伴,”他伸手揉了揉旁边正竖着耳朵听的元宝的小脑袋,“便是在一次冒险中遇到的,若非散修漂泊,或许就错过了。”
元宝感受到主人的抚摸和提到自己,立刻仰起小脸,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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