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裁决下来了,林家那三亩祖传的良田,终于回到了春织手中。
王婆子一路从城里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手里紧紧攥着一卷红印官契,声音都带着颤音:“姑娘!咱们赢了!县太爷判了,田契归还林家,周德海革职查办,孙书吏押往边关流放三千里!”
院中正忙着晾晒腌菜的春织闻言抬眼,接过那张沉甸甸的契约,指尖微微有些发抖。
她低头扫了一眼上面鲜红的官印,心头却是平静如水——不是因为胜利来得太过突然,而是她早知道,这场仗她必须赢。
“多谢你了,王婆子。”她轻声道,语气里没有多少激动,却有一种沉稳的力量。
王婆子摆摆手,笑得眼角都皱起来:“哎哟,我可不敢居功。要不是你有胆有识,又有理有据,谁敢信一个寒门孤女能斗倒地保胥吏?村里人都说你是女中豪杰呢!”
春织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转身将契约小心收好,心知这张纸不只是土地的归属证明,更是一道屏障,一道为她、为这个风雨飘摇的林家撑起的遮风挡雨的墙。
然而,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风波又起。
林大郎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趁着这股乱劲,竟纠集了几个远房亲戚,打着“分家另立”的旗号,在村口老槐树下嚷嚷开了。
“林家如今靠一个小丫头撑着,实在不像话!”他站在石板上,趾高气扬,“我们是林家长房近支,怎能由外人掌权?今日既然官司已了,不如趁此机会重新立规矩,各分家业,各自发展,岂不更好?”
几个被煽动的远亲也跟着附和,人群越聚越多,议论纷纷。
消息传到春织耳中时,她正在灶间调制新一批腊肉料,听闻后只抬眼淡淡看了来报信的小妹一眼,语气平静如常:“知道了。”
她放下手中的香料罐,用帕子擦干净手,缓缓走出厨房。
当她踏进村口人群中央时,喧闹声立刻低了几分。
众人看着那个曾被人轻视的孤女,如今目光清亮坚定,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林大郎见她来了,强装镇定,干咳一声:“春织啊,你也该听听大家的意见。你说你一个女子,扛着整个林家,到底累不累?分一分也好,大家日子都轻松些。”
春织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冬日井水。
“你以为现在还有人愿意跟你胡闹?”她语气温淡,却字字如针,“一场官司刚打完,你们就想分家夺产?那些远亲,有几个是真心为你出头的?不过是贪图眼前小利罢了。”
她环视一圈,果然看到几个原本凑热闹的人已经悄悄往后退了。
“林家虽寒,但尚有骨气。”春织继续说道,“若真要分,也不是现在。等到秋收之后,我会请族老主持,明明白白理清家产,届时若有异议,尽可提出。”
她这话既留了情面,又表明了态度——林家不能乱,她也不会让任何人趁机搅局。
人群中有人低声嘀咕:“人家连县太爷都敢告,你还想在这耍花招?”
林大郎脸色涨红,咬牙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终究没能再掀起什么浪花,只得灰溜溜地带着几个亲戚散了。
风波未平,新的温暖却悄然升起。
几日后,王阿狗领着十几个佃农进了林家院子,一个个拎着米袋子、油坛子,说是“谢礼”。
“当年我家孩子病重,是林婶子送药救的命;去年旱灾,是春织姑娘开灶施粥救了全村。如今你们打赢官司,我们这些受过恩惠的人,总得表个心意。”王阿狗憨厚一笑,满脸真诚。
春织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但随即提议:“既然大家都有余粮,不如合伙设个仓储,集中管理,一则防灾荒,二则遇急可用,岂不比各家存着更稳妥?”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在春织牵头下,青溪村第一个公共粮仓悄然建立起来,乡邻们轮值看管,谁家有难事也可临时支取,成了村里人心中的“安心之所”。
霍砚站在一旁,看着春织忙碌的身影,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阳光洒在青溪村的屋顶瓦片上,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清香。
春织召集李三姑、刘五爷等人,站在林家堂前,神色郑重地宣布一件事:“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止是种地、做饭、修仓库……我们要把福兴里真正做大,做出名堂来。”
她顿了顿,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我想建作坊,专门做腌菜、腊肉、干粮,统一包装,销往县城。”
众人听得一愣,随即交头接耳,兴奋起来。
但这话只是开头。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而春织,已经站在了风口之上。
青溪村的清晨依旧宁静,但林家小院早已热闹非凡。
春织站在堂前石阶上,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
李三姑、刘五爷、王阿狗等一干乡邻围在院中,个个神色认真,等待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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