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灰烬还未散尽,焦土之上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春织蹲下身,指尖轻拂那块铁牌上的纹路,心头一阵翻涌。
这不是普通的军中令牌,而是昭王府近卫才有的腰牌!
她记得,当年父亲坠崖前夜,村外曾有一队黑衣人路过;养母病重时,也曾在梦呓中呢喃“是他们……是他们回来寻仇了”。
如今这枚铁牌,像一把钥匙,将尘封多年的真相一点点撬开。
“李先生。”春织站起身,将铁牌递出,“您见过此物?”
李崇文接过,仔细端详片刻,脸色骤然一变:“这是……昭王旧部的制式令牌!我早年在州府做幕僚时,曾在兵防司见过一次。”
他抬眼看向春织,眼中惊疑不定:“你是说,山火是冲我们来的?”
春织点头,语气冷静却透着一丝冷意:“不是山火,是试探。他们在找什么……或是在确认我们的底细。”
李崇文沉默片刻,低声道:“若真是昭王府残党,此事非同小可。这些人早已被朝廷清剿,余党流亡多年,若真藏于附近山林……”
“所以我们得先发制人。”春织目光坚定,转身吩咐道,“去请霍砚来。”
不多时,霍砚一身风尘赶来,见她神情凝重,立即问:“发生何事?”
春织将铁牌递给他,简单说明情况后,又道:“我打算拓印几份,送去几位旧部后人手中。”
霍砚皱眉:“你怀疑他们和昭王府有旧怨?”
“不止是怀疑。”春织缓缓开口,“凤氏血脉,十年前便有传言,昭王未绝嗣。而今,这些人的目标恐怕不只是青溪寨。”
她顿了顿,”
霍砚看着她,良久才点头:“好,我来安排。”
接下来两日,山寨中悄然行动起来。
李崇文亲自拓印铁牌,并誊写了一份辨识记录,交由春织派人秘密送往邻村几位隐姓埋名的旧臣后人手中。
那些人家,皆与昭王府有血海深仇。
与此同时,霍砚则带着几名精壮猎户,在山寨外围布置假营地、堆起空粮袋,甚至故意在酒肆间放话:“山寨防御松懈,正忙着修缮水渠。”
果然,数日后深夜,东南山头再次响起异动。
霍砚早已布下陷阱圈套,待蒙面人潜入山寨附近,一声哨响,四面伏兵齐出,弓箭齐发,将人团团围住。
“抓住了!”一名猎户押着一人上前,那人脸上蒙着黑巾,已被绳索牢牢捆住。
“摘下面巾。”霍砚沉声下令。
面巾一除,众人心头俱是一震——
竟是一名熟面孔!
“是你?”李崇文脸色骤变,“林家三房那边的人!”
林宗仁闻讯赶来,怒火中烧。
他原以为这场家族风波不过是寻常争产,没想到竟牵扯出如此大的仇恨。
“把他带进祠堂,我要亲自审问!”林宗仁咬牙切齿地说道。
审讯连夜进行,烛火摇曳,气氛压抑。
面对族长的质问,那人终于崩溃,供出当年追杀林屠户之事——原来,当年林父并非意外坠崖,而是被昭王府派来的杀手逼至绝境!
“他们要灭口!”那人颤抖着喊,“因为林屠户知道凤氏血脉的下落……”
林宗仁拳头紧握,双目赤红:“我兄长,竟是因一个女童之故死于非命?!”
春织站在角落里,听完整个过程,心如刀割。
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刚被救回林家时,养母总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她;为何养父生前总叮嘱她“小心别走太远”……
原来,从她踏入林家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已开始转动。
那一夜,她彻夜未眠,坐在窗前,一遍遍整理审讯记录,一笔一划誊写成册。
“若要天下太平,请还我一家清白。”她在信末写下这句话,抬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空。
东方初晓,微光破云。
新的风暴,即将到来。
青溪村的晨雾尚未散尽,林春织已将那封誊写得整整齐齐的信卷起,轻轻吹干墨迹。
她目光沉静如水,指尖抚过信纸边缘,仿佛触碰到的是养父临终前未竟的遗愿。
“这不只是为林家讨个公道。”她低声喃喃,“更是为所有被冤屈、被遗忘之人发声。”
霍砚立于窗下,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他知道,这一封信,不是简单的诉冤,而是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足以震动京城。
“你确定要送入京?”他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
“若他们真有心治国安民,便不该惧怕真相。”春织抬眸看他,眼中有坚定,也有悲悯,“我不能让父亲的血白流,更不能让那些暗中残害忠良之徒继续逍遥。”
霍砚凝视着她许久,终于点头:“我去安排。”
他亲自挑选了两名最信得过的猎户,乔装成商贩模样,连夜将信与审讯记录送往京城。
随行的,还有一块从铁牌上拓下的纹样——那是昭王府残党的最后证据。
数日后,京城果然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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