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公主沉默了很久,开口即是,“原来你当真不爱裴玄止。”
郭妡微怔,敢情这么长时间,她才彻底看懂。
可人活在世上,情爱当真有那般重要吗?
从古至今的痴情女子,有几个落得好下场?
而从古至今,有几个男子真能做到要美人不要江山?
郭妡哂笑,“皇后娘娘已经将我查了个底朝天,看来,她并未与殿下透露半分。想必皇后娘娘也不敢相信殿下的决心。”
她的母亲信外人都不信她,崇安公主觉得很刺耳。
明知是激将法,却忍不住要上当。
她凝视郭妡,“夺天下,抢江山,并非玩弄几个男人就可以达成目的,你将一切想得太简单。”
这急于否认郭妡的态度,像在为自己正名,并非她怂,而是她稳健。
郭妡没急着拆穿她,只道:“我被裴玄止抢进府中,从与外界隔绝,走到如今,至少证明我确实有些本事,并且有殿下不具备的取胜的关键。”
崇安公主只觉得她是故意和自己抬杠,非要讲赢不可。
自己哪里讲得过她,遂轻哼了一声别过头。
郭妡的话,却依旧徐徐灌入她耳中。
“史书记载的帝王有近三百人,其中太祖屈指可数。这些太祖们,无论能力人品如何,能做开国之君,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殿下不妨猜猜是什么?”
崇安公主眼眸微眯着,当真想了想。
往什么能臣名将相佐,什么天命救世上说了许多。
却只见郭妡摇头。
末了,郭妡才揭晓答案。
“是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天下江山绚丽多娇,什么都不做,只等旁人双手奉上,岂非痴人说梦。想要什么就要自己伸手,就像殿下从前一样。”
说罢就是一笑,公主从前是敢要的。
否则哪有规模如此庞大的公主府,哪能孤身入祺州。
崇安公主回忆往昔,只觉得太有道理了,差点直接被她说服。
最后一丝理智将她拉回来,她蹙着眉,“你不信天命?”
一个核实为真的天命,和不管做什么都始终被皇帝忽视的境地,绑起了她伸出去的手。
郭妡却道:“天命可指明了长王是赵王?不到尘埃落定那刻,长幼哪知是谁?就比如,赵王薨,宋王为长。两王皆薨,那么,才出生的稚子也是长。
再说,论出生早晚,殿下不才是老大么,殿下不是位同亲王么。”
郭妡端起渐渐放凉的茶水,再饮一口。
忽悠公主,可真是个累人的活儿。
她轻轻一瞥怔住的公主,似将“醍醐灌顶”四个字写在脸上。
崇安公主回神那刻,别说是那双眼,就连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她一屁股坐下,“如今我要怎么做?”
郭妡老神在在,“君元度日前调任门下省为录事,殿下别看他如今官职不显,但天下有多少士人能入秘书省,又有多少人能从区区九品校书郎,一年之内直升门下省七品录事。他下一步,只怕很快就是给事中了。”
门下省给事中,虽为五品,但位卑而权重。
有封驳奏事之权,简单说就是可以打回皇帝的圣旨,也可以发还百官的奏章。
这就代表,皇帝颁下的诏令,需给事中署名才算流程完整。
这职位的人,凭着诏书就能蹭到青史留名。
同时,给事中还可与中书舍人和御史组成“三司”,越过刑部、大理寺等受理天下冤案。
亦能纠劾低阶文武官员。
这种种权力加持下,某些朝代,给事中甚至成为门下省的实际负责人。
君元度年纪不大,却升迁得如此迅速,轨迹如此清晰。
可见他确实是当下最简在帝心的年轻官员。
而此人背景也不简单,他是玉城大长公主的嫡亲曾孙。
玉城大长公主则是皇帝的姑祖母,今年九十有四,年轻时并不得宠,到老却成了皇家最宝贝的吉祥物。
虽然君家尚主而得的侯爵并不能世袭,随着驸马过世,爵位早已没了。
但恰好就成就了君元度。
如今的君家,既无高官,也无显爵,还与皇家有着割不断的血脉联系。
将他衬成背景极其干净的一个人。
皇帝重用他,也就不奇怪了。
说不好,他还是皇帝为将来新帝备下的肱股之臣。
崇安公主经郭妡的提醒,亦想起此事。
近来事多,件件都比小小一个校书郎升迁来得显眼,以至于她都忽略掉了。
“你的意思,本宫去拉拢他?”公主又将两撇眉毛挤了挤。
皇家子息不丰,可传了这么多代,人也不少,她并不是人人都熟悉,甚至不是人人都认得。
君元度此人,她就真不熟。
而且这般前途无量的人,想必内心十分坚定,头脑也十分清醒,轻易不会因谁而动摇。
她去拉拢……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正为难呢,却见郭妡一味摇头。
“不必刻意,殿下只管吃喝玩乐做你的纨绔,盖宅子,扩园子,斗鸡走狗,拈花惹草,顺带将那君元度拈一拈,就像你今日对长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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