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灯火通明,将御座上禹帝禹承天晦暗不明的神色,映照得半明半暗。
他高大的身躯陷在宽大的龙椅里,修长有力的手指正用力按压着酸胀刺痛的眉心,连日来的焦灼与此刻涌上的复杂情绪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沉沉地落在匍匐在地、身体几乎与冰冷金砖融为一体的王公公身上,无形的威压让殿内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你刚刚说,” 皇帝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态度,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砸在王公公紧绷欲断的神经上,“邀月公主的嫁妆里……有九叶金莲子?”
“是……是!陛下!”
王公公心弦绷得如同满弓之弦,额角的鬓发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后背的衣衫更是湿冷一片。
他嗓子干涩发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回复着,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奴才……奴才万万不敢欺瞒圣上!“
”楚姑娘……楚姑娘言之凿凿,万分笃定,那救命的九叶金莲子,就在……就在当年邀月公主嫁入我大禹时的陪嫁嫁妆之中!”
禹帝缓缓放下了揉捏眉间的手指。
他不再看地上那团瑟瑟发抖的身影,而是将深沉莫测的目光投向了虚空之中,仿佛穿透了殿宇厚重的墙壁,回溯到十数年前那场风云诡谲的政治交易里。
手指无意识地、带着一种沉重而富有压迫感的节奏,轻轻地敲击着坚硬冰冷的紫檀御案,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每一下似乎都敲在王公公的心尖上。
记忆的潮水包裹着权谋的冰冷汹涌而至。
当年,越国正值内忧外患。
内乱频扰,国力衰微;外有强邻乾国与雪国陈兵边境,虎视眈眈,意图趁火打劫。
绝望之际,越国老皇帝不得不孤注一掷,派出最器重、也最具外交手腕的二皇子越青轩,携举国珍宝出使大禹。
而最重要的筹码,便是那位名动天下、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邀月公主。以公主和亲大禹为条件,换取大禹的军事庇护和物资支援,是越国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时的大禹朝堂……
禹承天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他初登大宝,根基未稳。
朝中以丞相为首的一干老臣,势力盘根错节。
他们敏锐地嗅到了危险,若让这位身份特殊、才貌倾国的和亲公主嫁入皇室,无论是成为他的妃嫔还是哪位皇子的王妃,都必将极大地增强越国在禹国的影响力,甚至可能成为外戚干政的源头,严重威胁到他们自身的权力版图。
况且,那时是越国有求于大禹!
于是,以丞相为首,众口一词,极力怂恿他这个年轻的皇帝,将邀月公主赐婚给当时的宁国公世子——宁远山。
“呵……”
禹承天心中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的冷笑。
他岂会不知宁远山那点龌龊的心思?
此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野心勃勃,早已暗中投靠了丞相。
他贪图邀月公主举世无双的美貌,更垂涎她那代表着越国最后尊严与财富的惊人嫁妆!
丞相一党,不过是想借宁国公府这个“安全”的外戚,既满足了越国的请求,又将这颗“定时炸弹”牢牢掌控在他们自己人的势力范围内,避免其进入核心权力圈。
他禹承天,当时虽贵为帝王,却也需要丞相一党的支持来稳固朝局,平衡其他势力。
权衡利弊后,他也认可了“公主不入皇室”的“稳妥”之策。
于是,他便“顺水推舟”,一道旨意,将那位风华绝代的越国明珠,赐婚给了宁国公世子宁远山。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一场各取所需的棋局,而邀月公主,便是那枚最耀眼的棋子。
然而,棋子的命运,往往身不由己。
邀月公主嫁入宁国公府后,她那倾国倾城之姿和独特的气质,即使深居简出,盛名亦未曾消减半分。
那些王公贵族与业已成年的皇子们,或醉心于那足以倾国的绝世美色,或怀揣着对 “异国珍宝” 的偏执占有欲,甚至不乏掺杂着不可告人的政治算计,竟全然不顾伦理纲常的约束,做出了桩桩件件荒唐不堪的 “蠢事”!
一时间,朝野上下暗流汹涌,关于风流王爷、成年皇子与那位国公夫人的流言蜚语如野草般疯长,甚嚣尘上,一度让禹承天焦头烂额,既恼火于宗室子弟的不争气,又忌惮着流言背后可能牵扯出的更大风波。
那时,他始终冷眼旁观,袖手立于风波之外。
甚至……
为了消解邀月公主对那些业已封王的宗室与成年皇子们日渐滋长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影响力,无论是她足以惑人的美色,还是其潜在的越国背景所带来的微妙牵制,为了维护皇室那层看似牢不可破的“体统”,他选择了默许某些暗中的推波助澜。
他需要这些皇族子弟将精力倾注于朝堂博弈与开疆拓土的功业之上,而非沉溺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身系异国血脉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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