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一破晓,晨光尚未穿透窗棂,安和殿内已燃起了新的烛火。
楚宁纤细的指尖捻着金针,寒光一闪,一一刺入禹珏的周身大穴。
随着最后一针捻转到位,榻上的人猛地像是从溺水的深处挣脱,倒抽一口冷气,眼帘颤了几颤,缓缓睁开。
剧痛仍如附骨之疽,但这片刻的清醒,已是他能思考决断的唯一契机。
他的目光比昨日清亮了几分,形销骨立的身子裹在锦被里,脸色白得像张薄纸,可眼底那簇“求生”与“复仇”的火焰,却烧得比任何时候都炽烈。
楚宁收针入盒,并未像往常那般转身离去。
她立在榻边,斗笠垂下的面纱遮去了她所有的神情,唯有清冷的声音穿透面纱,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郑重:“四殿下,你体内的蚀骨虫毒,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但百年菩提子,至今仍杳无音信。”
禹珏的心猛地一沉,指节攥得发白,眼神却愈发锐利,死死盯住那片晃动的纱影:“你说的另一法……”
“此法凶险,九死一生,却能彻底拔除蚀骨散之毒。”
楚宁的声音顿了顿,一字一句都带着寒意,“拔毒时的剧痛,如万蚁噬心,似刮骨剔髓,比你此刻承受的苦楚,要烈上百倍。”
她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如乌云压顶:“此法,好比在鬼门关走钢丝,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你,可愿试?”
空气仿佛凝固了。
禹珏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每口呼吸都牵扯着钻心的痛,可他苍白的唇瓣,却缓缓向上扯动了一丝,那不是笑,是濒死野兽面对猎人时,露出的带着血腥气的獠牙。
“呵……”
一声嘶哑的气音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混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只要能活……只要留着这条命……再痛……又算什么?”
他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我……愿意!用这条命……赌一把!”
“好!”
楚宁的声音里,罕见地透出一丝些微的赞许,像冰原上偶然跃动的星火。
但下一刻,那声音便沉凝似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谈判意味:“但我有条件。”
禹珏艰难地转了转眼珠,透过纱面试图看清她的眼神。
“楚姑娘……但说无妨。”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只要我禹珏……能活下来……能做到……义不容辞!”
楚宁颔首。
他原以为会听到关于权势富贵的索求,或是稀世药材的清单,却听她道:“楚宁在此立约:倾尽所学助你拔毒,护你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助你扫清障碍,登临禹朝至尊之位。”
禹珏瞳孔骤缩。
“而你要做的,” 楚宁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数九寒天的冰凌,裹着刻骨的恨意与森然的杀机,“是借帝王权柄,倾举国之力,灭宁国公府满门,鸡犬不留!还有,当年害死邀月公主的所有爪牙,无论背后是谁,我要他们 —— 血债血偿!”
掷地有声!字字如刀!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连烛火都似被这凛冽的杀意冻得瑟瑟发抖。
禹珏彻底怔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清冷女子提出的,竟是如此酷烈、如此快意恩仇的要求!
灭门!血债血偿!
目标直指宁国公府和谋害邀月公主的凶手!
这与她平日专注医术的超然模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那份恨意如此深重,又如此熟悉,仿佛在哪里感受过……
电光火石间,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邀月……楚宁……宁国公府…… 难道?!
他望着斗笠下的身影,第一次窥见那平静外表下,藏着一座随时会喷发的复仇火山。
这份狠绝,这份不计代价的复仇意志,竟让他的心底涌起一丝奇异的共鸣。
“如何?四殿下,应还是不应?”
楚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死寂,带着不容回避的追问,像在提醒他,这不是请求,是交易的核心。
禹珏从震惊中回神,眼中最后一丝迷茫被狠厉取代。
他虚弱得连抬手都难,却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道:“若你真能…… 我禹珏……答应!宁国公府……邀月之仇……我必亲手……了结!”
一字千金,血誓已成!
午后,御书房的奏章刚批完,禹帝便带着一身的焦灼,径直摆驾安和殿。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却掩不住空气中那股紧绷的气息。
楚宁立于殿中,见帝王进来,依礼欠身,姿态依旧疏离:“陛下。”
“楚姑娘,珏儿今日如何?” 禹帝的目光急切地扫向内殿。
“暂时稳住了。” 楚宁答,话锋陡然一转,如冰锥刺破平静,“敢问陛下,百年菩提子可有确切消息?”
禹帝脸上的急切瞬间被凝重取代,他沉重地摇了摇头,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色:“朕已动用一切力量,四海寻访,八方打探……尚无确切消息传来。”
他看向楚宁,眼中燃起希冀,“楚姑娘,难道……真无他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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