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步伐有力,节奏均匀,一听便知是墨衍回来了。
他身着亲王专属的朝服,玄色衣料上绣着繁复的蟒纹,腰间系着玉带,头戴缀玉官帽,身姿挺拔如松。
周身仍萦绕着一股刚从朝堂带来的、不容侵犯的威严气场,与他平日里的温润清雅截然不同。
然而,当他抬眼望见宁书冉时,那股从朝堂带回来的凛冽气场,竟如春雪遇暖般迅速地消融,锐利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眼眸微微地弯起,眼底漾着熟悉的暖意,又变回了宁书冉最熟悉的那个墨衍。
“第一次代皇上上朝,感觉如何?” 宁书冉忍着笑,语气里满是促狭。
墨衍走到她身边的绣墩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无奈地轻笑一声:“说起来,倒真是热闹极了。”
他语气听着平淡,却条理清晰地将早朝的情形娓娓道来。一旁的萧墨峥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脸上带着几分兴致,认真听着。
原来今日早朝的时候,萧墨峥只当众宣布了“遵医嘱闭门养病,期间由衍王代理朝政”,便由太监搀扶着退了朝。
他刚离开,墨衍便直接从袖中取出昨晚从肖寒府中搜出的贪腐账册,当庭展开。
第一步便拿户部尚书与吏部尚书开刀,直接判了二人抄家灭族的重罪,却也留了一线生机,若二人能主动举报同党,或提供其他官员贪墨的实证,可免家中一人死罪;
若证据足以扳倒重大同党,还能依证据价值,赦免更多家人,甚至免去全族的灭顶之灾。
生死关头,那原本靠利益捆绑的坚固同盟,瞬间如破冰般土崩瓦解。
为求自保,官员们再也顾不得往日情分,攀咬、检举之声此起彼伏,连带着大半个朝堂的官员都被牵扯了进来。
肖寒多年苦心经营的利益集团,不过一个早朝的功夫,便彻底分崩离析。殿内人人自危,再无人敢替他出声,往日里的权势风光,转瞬成了泡影。
“肖寒就没出来申辩一句?”宁书冉皱着眉疑惑道,“这么大的动静,他和他那一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不出来拦一拦?”
毕竟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按肖寒的性子,不该这么沉得住气才对。
墨衍闻言,先是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萧墨峥,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语气却平静得发冷:
“他如今,是越发不把你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离开京都这么大的事,连提前奏报请示都没有,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不在京都?” 宁书冉的心头猛地一跳。
昨晚才搜出罪证,今日早朝就动了肖寒的党羽,他竟跑得这么快?念头一转,马上感觉到不对,她立刻就联想到了之前的线索,脱口而出:“难道他去了灵玉雪山?”
墨衍微微颔首,算是确认了她的猜测。
一旁的萧墨峥听到这话,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落寞,眉眼不由自主地黯淡下去,垂在膝上的手也悄悄地攥紧,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那是自己的儿子,却连离开京都都不愿对他说一声,这份轻视的态度像根尖刺一样,狠狠地扎在心上,刺的他生疼!
宁书冉瞧着他这副模样,连忙悄悄拉了拉墨衍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说重话了。
随即她话锋一转,看向墨衍问道:“一下子扳倒这么多官员,户部、吏部那边肯定空出不少位置,一时半会儿能有人顶上吗?别耽误了正事。”
“放心,有备着。”
墨衍应道,目光又扫过萧墨峥那半垂着的、透着几分颓丧的脑袋,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没再提肖寒的不是,只淡淡补充,
“皇兄早就拟好了一份可用之人的名单,都是些清正能干的官员。再加上阿玄在暗中帮着把关筛选,不会出乱子。”
阿玄?
宁书冉的心里犯了嘀咕,难道是冰魄玄晶?那东西竟还能帮着筛选官员?
她满肚子的好奇,可瞧着萧墨峥还在一旁,显然不是追问的合适时机,便悄悄压下心头的疑问,打算等私下里再找墨衍问清楚。
墨衍瞧着萧墨峥那副垂头丧气、活像被人遗弃的模样,心底那点因肖寒而起的郁气终究散了,语气不自觉放缓了些,带着几分无奈的安抚:
“好了,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况且,今日早朝,我还替你物色了个绝佳的接班人。”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字句落地的瞬间,竟像一枚惊雷在殿内炸开。
萧墨峥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还藏着一丝没压住的惊惧。他最怕的就是墨衍真如那日所言,要把萧家的天下交给外人。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他百年之后,哪还有脸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墨衍一眼便看穿了他的那点心思,没再卖关子,直接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是小七,萧晟。”
“晟儿?”
萧墨峥惊得声音都变了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才九岁啊!而且…… 而且他性子那般沉静,平日里连话都没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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