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眠,他竟成了华山派史上头一位于睡梦中通晓《华山基础剑术》的奇才。
翌日,晨光熹微。
那熟悉的、略带嗔怪的呼唤再次响起:“师兄,师兄,快醒醒呀,真是的,师兄。”
“唔…再睡会儿…呼噜…”岳鹏咕哝着,意识沉沦。
“懒师兄,哼,看我的!”小师妹见他无动于衷,美眸一转。
梦中,岳鹏正与周公酣战,剑影纵横,难分胜负之际,忽觉鼻尖奇痒。
“啊——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将他强行拽回现实。
“啊嚏!”紧接着又是一声。岳鹏迷蒙睁眼,只见小师妹歪坐床沿,正微垂臻首,手捻她那乌亮的麻花辫梢,轻巧地逗弄着他的鼻尖。
目光下意识一弯,竟瞥见师妹微微起伏的胸脯,鼻中热流陡涌!他慌忙抬手捂鼻,侧过头闷声道:“小师妹,何事大清早来此?”
“还早?!日头都快把你腚烤焦了!”小师妹叉腰,柳眉倒竖。
“唔…当真?”岳鹏鼻血稍歇,转头嘟囔,“起这般早作甚?”
“练剑啊!快起来!”小师妹陡然趴在他耳畔,尖声高喊。
“唔!知道了!知道了!”岳鹏无奈哀嚎。
小师妹目的达到,利落转身,行至门口不忘催促:“爹让你速去演武场!快些!”话音未落,人已如轻燕般“嗖”地消失。
岳鹏愣坐起身,望着早已空荡的门框片刻,终是认命。
他起身洗漱。铜镜映出一张弱冠之年的面庞,国字脸上颧骨微突,眉峰如刀浓密,双眸墨黑深邃,鼻梁挺拔,唇线紧抿,虽非精致俊朗,却自有一股磊落英气。
岳鹏抄起床畔长剑,自语道:“想多无益,速去演武场要紧。”
融汇了岳不群记忆的岳鹏,对华山路径了如指掌,信步便至演武场。
“咳…来了?”师父宁清林的声音低沉响起,“来了便将剑法演练一番。”
岳鹏闻言顿感头皮发麻!融合记忆不代表即刻融会贯通,此刻他握剑尚显生涩,遑论演练!心念急转,唯有装病搪塞。
他佯作虚弱,抱拳恳切道:“师父容禀,徒儿伤势未愈,恳请再休养两日。若师父定要看,徒儿纵然拼死也要……”声音沉痛,竟真有几分悲壮。
‘瞧,小师妹目光已然含怜!’他暗自得意。
然姜是老的辣,只听师父淡然道:“徒儿宽心,一套基础剑法,伤不了筋骨。”
‘糟糕!如何是好?半点不会!有了!昨夜梦中周公所使剑招似有印象…管不得顺序了,拼了!’岳鹏心一横,以一招“白云出岫”为引,运剑如风。
起初磕绊,渐入佳境。他全然忘却演练,只循心而动,剑势圆转,衔接紧密。“天绅倒悬”未尽已化为“青山隐隐”,招式流转浑然天成!不知不觉,竟已演练三遍!
“停!!!”一声雷霆暴喝将岳鹏从玄妙之境惊醒!
“何人教你此等剑法?!你竟敢习练剑宗邪技?!”宁清林怒目圆睁,蒲扇般的大手猛揪住他衣领,厉声咆哮,“还不速速招来!!”
岳鹏被这变故骇得魂飞魄散,嗫嚅道:“师父明鉴…弟子那日重伤…记忆多有缺失…今晨梦中学剑…醒来只记散乱招式…为完成师命…弟子唯求剑招衔接圆转流畅…不想变成这般…”
“当真?欺瞒为师?!”宁清林眼中疑色未消。
“弟子万万不敢!句句属实!”岳鹏急声辩解。
“爹!”关键时刻小师妹宁中则妙语解围,“师兄日夜随侍在爹左右,有无习他派剑法,爹岂非最明了?”言语入情入理。
岳鹏投去感激一瞥,顺势再拜:“师父明察!弟子言语若有虚,甘受重罚!”言毕,扑通跪地,垂首待判。
宁清林望着跪地扮可怜的爱徒,嘴角抽搐,又瞥见女儿抱着自己胳膊那副“敢罚就哭给你看”的架势,无奈长叹:“为师几时说罚了?女生当真外向啊!”
他目光转向岳鹏,复杂道:“小子,你倒是洪福齐天,‘忘招’之境,竟被你歪打正着踏入了!”
“‘忘招’之境?”小情侣异口同声,满眼求知。
两人如好奇稚子般的目光,令宁清林虚荣心大悦,捻须慢语:“‘忘招’之境,乃剑法领悟之极致。武者不拘泥于招式,随心所至,剑势自生且圆融无隙。武学境界,此为天大飞跃。未料尔小小年纪便触碰此境,虽取巧尔,亦足慰吾心!哈哈,名师出高徒,果真不虚!”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道:“总之是很厉害就对啦!”
“弟子略有感悟,”岳鹏试探道,“是否便是出招时,身躯自择最流畅连贯之剑路?”
宁师父眼中精光一闪,点头赞许:“不群所言甚是!看来这场伤,倒似开了你悟性之门!咳咳,哈哈!”
“全赖师父教导有方!师父智深如海,弟子萤火之光安敢比皓月半分?嘿嘿。”岳鹏立时乖巧奉上马屁。
宁清龙颜大悦:“此言甚善!哈哈!咳咳!!”俯首看向爱徒,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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