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循环管道内弥漫着机油、锈蚀和某种……生物质腐败后的甜腥气味。巨大的金属管道如同巨兽的肠道,在黑暗中向上下左右延伸,看不到尽头。只有远处偶尔闪烁的应急指示灯和管道壁上残留的、微弱幽蓝的苔藓状菌类,提供着些许 illumination。空气中残留着“拾荒者”冲锋后留下的狂乱能量余波,刺痛着皮肤。
马尔科姆紧握着电磁手枪,背部紧贴冰冷潮湿的管壁,如同潜行的猎豹,在巨大的管道网络中谨慎移动。他的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远处持续的交火声、管道深处传来的不明敲击声、还有那无处不在的、低沉的系统嗡鸣,以及……某种更隐秘的、仿佛直接作用于精神的背景噪音。
埃利亚斯为什么放他走?那个冷酷的仲裁官,在秩序与职责高于一切的信条下,竟然会在他这个“叛徒”和“污染接触者”逃离时,出手相助?这不符合逻辑。除非……他的逃离,在埃利亚斯看来,符合某种更高层面的“秩序”?或者,他本身也成为了某个计划的一部分?
马尔科姆甩甩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混乱,找到出路,或者……找到凯特被带去的“静滞间”。
“鼹鼠”提供的结构图太过粗略,根本没有这些深层管道和“静滞间”的信息。他只能依靠直觉和对能量流动的模糊感知前行。他选择向着那股令人心悸的、混合了极致冰冷与压抑感的方向移动——那很可能是更高等级收容区域的特征。
管道错综复杂,岔路极多。他时不时需要停下来,借助匕首在管壁上刻下细微的标记,防止迷失在这钢铁迷宫中。有一次,他差点撞上一队沿着管道壁快速爬行的、如同巨型机械蜘蛛般的自动维修单元,它们复眼般的传感器扫过他所在的阴影,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并未发出警报,而是继续执行着修复某处能量泄漏的任务。设施的混乱似乎影响到了它们的优先级判断。
越往深处,空气中的“背景噪音”就越发清晰。那不再是简单的设备运行声,而是一种……低语。无数细碎的、混乱的意念碎片,如同无线电干扰般,漂浮在空气里。痛苦、愤怒、绝望、疯狂的呓语……它们来自那些被囚禁在此的“异常”?还是来自这设施本身长期积累的负面情绪沉淀?
马尔科姆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努力收敛心神,深蓝色的光晕微微闪烁,抵御着这种无形的精神污染。
就在他穿过一个连接着数条大型主管道的枢纽节点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哭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哭声不是通过空气传播,更像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悲伤与无助。
他停下脚步,凝神感知。哭声来自一条相对狭窄的、标有“废弃介质排放(已封存)”的支线管道深处。
鬼使神差地,马尔科姆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潜入了那条支线管道。管道内更加黑暗,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味。哭泣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拨动着他心中某根弦。
在管道尽头,一个被锈蚀的栅栏封住的检修口前,他看到了声音的源头。
那不是人类,甚至不是完整的生物。那是一团……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光影,蜷缩在角落,如同一个受惊的孩子般低声啜泣。它没有实体,仿佛由纯粹的情绪能量构成,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却充满悲伤的淡蓝色光晕。
一个……情绪残影?或者说,一个弱小的、精神体形态的异变者?
那光影似乎察觉到了马尔科姆的靠近,瑟缩了一下,哭泣声停止了,抬起“脸”——如果那光团的中央可以被称为脸的话——“看向”他。没有五官,但马尔科姆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混合着恐惧和微弱好奇的情绪。
“……你……不是……白色的……”一个细弱蚊蚋、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带着迟疑。
白色的?是指那些守卫或者研究人员?
“我不是。”马尔科姆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避免惊吓到这个脆弱的存在,“你在哭什么?”
光影微微晃动,悲伤的情绪再次弥漫开来。“……找不到……回家的路……这里……好冷……好黑……‘妈妈’……不见了……”
“妈妈?”马尔科姆心中一动,“你妈妈是谁?她也被关在这里吗?”
“……‘妈妈’……很亮……很温暖……她的歌……很好听……”光影的声音带着眷恋,“……但是……白色的坏人……把她带走了……去了……更冷更黑的地方……”
更冷更黑的地方?静滞间?
“他们把她带去哪里了?哪个方向?”马尔科姆追问,心脏微微加速。
光影伸出一只模糊的“手指”,指向管道更深处的某个方向,那里是更加浓重的黑暗和压抑感的来源。“……那边……‘寂静之歌’……所在的地方……‘妈妈’……在那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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