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伊特鲁平原,卷起枯草与尘土,也卷动着一种无声的杀机。
自穆鲁斯易主,炎思衡以雷霆手段肃清伊特鲁上层,推行新政,这片土地仿佛从漫长的冬眠中苏醒,又像是被投入了一座无形的熔炉。
此刻,熔炉之外,一支更为庞大的魔族大军,正携着碾碎一切的意志,汹汹而来。
客蒙,卢库鲁斯麾下最信任的将领,率领着雷暴军团五万魔族精锐,以及加洛林第一军团、皮亚斯特第一军团各三万仆从军,总计十一万大军,向着伊特鲁腹地狠狠砸落。
他们的目标明确而残酷——碾碎炎思衡,收复伊特鲁,用最血腥的方式,将反抗的火种彻底扑灭。
然而,这柄战锤尚未落下,便已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粘滞与刺痛。
……
伊特鲁东部边境,原野苍茫,寒风萧瑟。
一支北晋的斥候小队,潜伏在一处枯黄的草甸之中。
队长老刀疤,人如其名,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记录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挣扎。他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眯着眼睛,透过单筒望远镜,死死盯着远方缓慢蠕动的魔族大军。
那是客蒙大军的先锋,雷暴军团的一个前锋万人队。
黑色的魔族铠甲在阴沉的天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队列中夹杂着加洛林士兵略显杂乱的步伐和皮亚斯特人那些造型夸张的战旗,更衬托出魔族主力的森严与整肃。
“记录:中午十二点三刻,魔族前锋已过‘断矛坡’,行军速度,每小时约十里。队形保持密集,斥候放出范围,不足三里。”老刀疤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身旁一名年轻的斥候迅速在本子上记录。
“头儿,这帮魔族崽子,够嚣张的啊。”另一名趴着的斥候啐了一口唾沫,“斥候就跟出来这么点距离,真当咱们是泥捏的?”
老刀疤放下望远镜,冷哼了一声,脸上疤痕扭曲:“不是嚣张,是傲慢。我听大人说了,客蒙这老小子,仗着兵多将广,又是魔族嫡系,压根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在他想来,咱们要么望风而逃,要么就只能缩在穆鲁斯等死。野外浪战?斥候纠缠?他懒得费那心思。”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可他忘了,狼咬人,从来不是正面扑击。”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客蒙大军周围数十里的广阔区域。
超过三十支北晋的精锐斥候小队,如同环绕着巨兽飞舞的蚊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着这支庞大军队的一举一动。
他们记录着敌军的行军路线、扎营位置、兵力配置、后勤辎重车队的位置、甚至通过观察炊烟估算对方的口粮消耗。
所有的情报,最终汇聚到炎思衡手上,为他准备下一步的计划提供了充足的信息。
而战争的进程,也完全按照炎思衡的预设剧本在上演。
客蒙的大军,很快就领教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第一天,一支百人规模的加洛林巡逻队,在距离主力不到五里的一片桦树林外“失踪”。等到后续部队找到时,只看到满地狼藉的尸体,所有人都是被弓弩狙杀或短刃割喉,装备被扒了个精光,连稍微完好的皮甲都没留下。
第二天夜里,皮亚斯特第一军团的一处外围营地遭到袭击。袭击者人数不多,却极其刁钻,用火箭点燃了数座营帐和一处草料堆,引发巨大混乱后,在黑暗中射出冷箭,专射救火的军官和士兵,造成数十人伤亡后,趁着混乱扬长而去,连影子都没抓到。
第三天,一支运送粮草的辎重队,在通过一段狭窄的谷地时,遭遇了滚木礌石的袭击,押运的数百名士兵死伤惨重,十几辆大车连同上面的粮食被付之一炬。
第四天,第五天……
袭击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有时是来自林间的冷箭,有时是深夜营地的火矢,有时是道路上的陷坑和铁蒺藜,有时是水源地被投入了腐烂的动物尸体,这虽然不致命,却极大地影响了士气。
庞令明指挥的游击分队,将小群精锐作战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他们熟悉地形,行动迅捷,下手狠辣,一击之后远遁千里,绝不给魔族大军主力合围的机会。
客蒙派出的清剿部队,往往扑空,偶尔追上,也会遭遇凶狠的反扑,那些北晋士兵如同疯狗,即便人数劣势,也会咬下他们几块肉来。
与此同时,高孝伏和韦叔宽负责的正面阻滞战场,同样战果累累。
高孝伏坐镇的科菲罗小镇,城墙不算高大,他却利用镇内复杂的街巷,布置了层层陷阱和伏兵。
当魔族前锋一个五千人队试图轻易拿下此镇时,迎接他们的是从屋顶、窗后射出的密集箭雨,是突然从地坑中刺出的长矛,是泼洒而下的滚烫火油……五千前锋,在镇子里丢下近千具尸体,狼狈退出。
韦叔宽则在金穗平原外围,利用纵横交错的田埂、沟渠和稀疏的树林,打起了机动防御。他麾下的士兵多是西北本地人,极其擅长利用地形。他们时而集结,给予冒进的敌军小队迎头痛击;时而分散,用冷箭和偷袭不断削弱敌军。他们甚至会在夜间,摸到魔族营地外围,用强弩射击哨兵,吹响凄厉的号角,搅得敌军整夜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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