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万妖域的天际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擂台周围的欢呼声渐渐平息,各族修士三三两两散去,唯有那股尚未散尽的战意,依旧在空气中弥漫。李仲握着青瑶的手,缓步走在回木灵族驻地的路上,指尖还残留着剑刃划破空气的凛冽触感,而识海之中,归元金丹正缓缓旋转,将方才对战石坚时损耗的灵力,一点点补足。
青瑶的指尖微凉,轻轻蹭着他的掌心,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又藏着难掩的骄傲:“方才对阵石坚的时候,你冒险近身,我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若是稍有差池……”
李仲脚步微顿,侧头看她,夕阳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那双总是盛满担忧的眼眸,此刻亮得像藏了星辰。他抬手,指尖拂过她蹙起的眉尖,声音温柔却坚定:“我算准了他的弱点,石魔族的铠甲看似坚不可摧,脖颈连接处却是天生的破绽。阴阳感应之力不会出错。”
“可那太险了。”青瑶轻轻挣开他的手,却又反手握住,十指紧扣,“黑袍人的目光太过阴鸷,他明显来者不善,如今你声名鹊起,怕是早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接下来的复赛,定要更加谨慎。”
李仲点头,目光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山脉,那里,便是万妖域的圣山——万妖峰。复赛的地点设在峰顶的演武场,那是一处传承了万年的古老之地,传闻上古时期,妖族的先祖曾在那里论道比武,天地灵气浓郁得近乎实质,寻常修士在那里修炼一日,抵得上外界十日之功。
“万妖峰……”李仲低声呢喃,眼底闪过一丝向往,又带着几分凝重,“能进入复赛的一百二十八人,皆是各族顶尖的天才,实力远非初赛可比。炎狼族、石魔族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身旁的木苍长老闻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声附和:“李公子所言极是。万妖峰演武场,从来都是藏龙卧虎之地。往届的复赛,不乏以弱胜强、逆天翻盘的佳话,也有成名已久的天才,折戟沉沙的憾事。此番前往,切不可掉以轻心。”
木苍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万妖峰的灵气虽浓,却也夹杂着一丝上古时期遗留的凶煞之气。修为稍弱的修士,若是心神不宁,很容易被那股凶煞之气影响,陷入癫狂。公子的归元金丹虽能调和阴阳,但也要时刻警惕,护住心神。”
李仲心中一凛,将木苍的话记在心头。他知道,木苍长老活了千年,见识广博,所言绝非危言耸听。
回到木灵族驻地后,李仲便一头扎进了修炼室。他需要尽快稳固归元金丹,将这几日连战两场所得的感悟,彻底融入剑法与功法之中。青瑶则守在修炼室外,为他护法,同时吩咐弟子们,将驻地周围的防御阵法,加固了一遍又一遍。
夜色渐深,万妖域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木灵族驻地的修炼室里,依旧闪烁着淡淡的黑白双色光芒。李仲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归元金丹在丹田之中高速旋转,周身的天地灵气如同潮水般涌来,顺着经脉,汇入金丹之中。阴阳之力相互交织,时而化作温润的清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时而化作凌厉的剑气,淬炼着他的肉身与神魂。
不知过了多久,李仲缓缓睁开双眼,一道黑白双色的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归元金丹比之前更加稳固,阴阳感应之力也敏锐了数分。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修炼室外,青瑶正倚着门框,轻轻打着盹,呼吸均匀而绵长。
李仲心中一暖,起身推开修炼室的门。月光透过灵木的枝叶,洒在青瑶的脸上,勾勒出她清丽的轮廓。她似乎是累极了,眉头微微蹙着,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枚护心丹。
“傻丫头。”李仲低声呢喃,脱下身上的外袍,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青瑶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李仲,眼中瞬间亮起:“你出关了?感觉怎么样?”
“甚好。”李仲揉了揉她的头发,“金丹稳固了不少,阴阳之力的运用,也更加纯熟了。”
青瑶松了口气,站起身,将手中的护心丹递给他:“这是我用百年雪莲炼制的,你带在身上,关键时刻能护住心脉。”
李仲接过护心丹,入手温润,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他将丹药放入怀中,握住青瑶的手:“明日便要前往万妖峰,你也早点休息吧。”
青瑶点了点头,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拉着他走到庭院中。月光皎洁,洒在两人身上,如同镀了一层银霜。
“李仲,”青瑶忽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万妖峰的比试,定然凶险万分。若是遇到实在无法匹敌的对手,不要逞强,知道吗?我不在乎你能不能拿到第一,我只在乎你……能不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李仲看着她眼中的担忧与深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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