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深处。
武尊毕玄站在一座沙丘之巅,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烈日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身后,一名突厥探子单膝跪地,刚刚汇报完静念禅院一战。
毕玄听完,仰天大笑。
笑声如雷霆滚滚,震得沙丘上的砂砾簌簌滚落。
方圆百丈内的野马惊恐嘶鸣,四散奔逃。
“好!好!好!”
毕玄连说三个好字,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宁道奇啊宁道奇,你终究还是死在了别人手里!”
“也好,省得我日后去中土找你!”
他转身,看向南方,浑身肌肉贲张,一股炽热狂暴的气息冲天而起,脚下的沙丘竟开始融化,化作滚烫的玻璃质。
“重阳真人……”
毕玄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猛兽时的兴奋光芒。
“你可千万别死在别人手里。”
“你的人头,我要亲自去取!”
因为静念禅院一战,天下纷纷扰扰。
此时的岳再兴却早已和洛清秋回到了扬州重阳宫。
岳再兴在后山竹林小院中静坐调息。
和氏璧已交给寇仲,此刻他体内伤势已稳定大半,唯有经脉深处仍残留着和氏璧异能冲击的暗伤,需要时间慢慢调理。
院门轻响,大弟子景阳在外禀报:“师尊,杜伏威杜总管求见。”
岳再兴睁眼:“请他进来。”
不多时,杜伏威在景阳引领下走进小院。
这位江淮枭雄今日未着甲胄,只穿一身朴素的青布长衫,腰间甚至未佩兵刃。
他面色平静,眼中已无上次相见时的野心勃勃,反倒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淡然。
“见过重阳真人。”杜伏威拱手,礼数周到。
岳再兴起身还礼,伸手示意石凳:“杜总管请坐,景阳,沏茶。”
两人对坐。
杜伏威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仔细打量了岳再兴片刻,忽然叹道:“真人伤势如何?”
“无碍。”岳再兴微微一笑,“杜总管今日来,不是专程问伤的吧?”
杜伏威沉默了一下。
他端起景阳奉上的茶盏,看着盏中碧绿的茶汤,缓缓道:“杜某今日来,是归顺。”
他说得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杜某麾下历阳郡及江淮各部,共六万七千兵马,三十一座城池,从今日起,正式并入大明。”
杜伏威抬起眼,目光坦然。
“杜某愿奉寇公为主,听凭调遣。”
岳再兴没有立刻回应。
他慢慢饮了一口茶,才道:“杜总管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杜伏威苦笑,“以前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毕竟乱世之中,谁都有可能问鼎天下。”
“但这几个月,看着历阳郡,再看看重阳宫治下的扬州……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百姓看寇公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将士提起大明时的士气,和我军中不一样。”
“甚至我自己……”他摇摇头,“我打不下天下,就算打下来,也坐不稳。”
“这一点,我现在认了。”
岳再兴看着他。
这位曾经的江淮霸主,此刻眼中没有不甘,没有怨愤,只有一种认清现实后的平静。
“杜总管深明大义。”岳再兴放下茶盏,正色道,“小仲能得杜总管相助,如虎添翼。”
“贫道在此担保,无论将来如何,寇仲绝不会疑杜总管,更绝不会鸟尽弓藏。”
“这是贫道的承诺,也是重阳宫的承诺。”
杜伏威站起身,深深一揖:“多谢真人。”
他直起身时,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杜某这就回去整编军队,不日便来扬州听调。”
送走杜伏威,岳再兴站在院中,望向北方。
宁道奇死了,了空死了,和氏璧到手了,杜伏威归顺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甚至比预想的更快。
但他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佛门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密死了独子,必然疯狂报复。
而最危险的,还是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
毕玄、傅采林,还有更多尚未浮出水面的势力。
乱世如棋,他才刚落了几子。
岳再兴抬头,看着竹叶间漏下的天光,轻声自语:
“那就看看,这盘棋最后,是谁来收官。”
远处重阳宫的钟声响起,悠扬沉浑,传遍扬州。
........
帝踏峰终年云雾缭绕,七重山门次第而开。
师妃暄踏过最后一道刻着“慈航静斋”四字的石门时,天已微明。
她素白的衣衫上血迹已干涸成暗褐色,身上伤口草草包扎,每走一步都牵扯着隐痛。
梵清慧在听雨亭中等她。
这位慈航静斋斋主看起来不过四十许,青袍素簪,面容平静如古潭深水。
她正在煮茶,炭火微红,陶壶中的泉水将沸未沸,发出细碎的声响。
“师尊。”师妃暄跪坐在蒲团上,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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