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那日从“新房”仓皇逃出后,便染上了风寒,或许是惊吓过度,竟一病不起,躺在自己屋里哼哼唧唧,连灵堂都去得少了,药喝了一碗又一碗,却总不见好,嘴里还时常念叨着“阿弥陀佛”和“别找我”。
当家的主母病倒,王氏便更忙得脚不沾地。既要操持丧事,接待吊唁的亲朋,又要打理家中庶务,对偏房那个“祸害”的注意力,难免被分散了些。加之李道长的警告言犹在耳,陈母病倒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她虽恨得牙痒痒,一时半会儿却也真不敢再轻举妄动。
翌日清晨,天色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灵堂的喧嚣似乎告一段落,陈家宅院陷入一种疲惫而诡异的宁静之中。
“吱呀——”
沈清徽所在屋子的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是负责看守和送饭的那个婆子。与昨日不同,今日她脸上少了些麻木,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惊惧和好奇。她手里端着的,不再是一碗馊饭,而是一碗勉强能入口的、热气腾腾的稀粥,上面甚至还飘着几根咸菜。
“喂……吃……吃饭了。” 婆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不敢进屋,只将碗放在门槛内的地上,便想缩回去。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蜷缩在角落的沈清徽,忽然动了一下。她抬起头,依旧是那副痴傻茫然的样子,但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婆子的脸。
婆子接触到她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嘴里含糊地念叨着:“放……放这儿了,你……你自己吃。” 说完,就要关门。
“婆婆……” 沈清徽忽然开口,声音微弱,带着傻气,却清晰地传入婆子耳中。
婆子关门的动作一顿,身体僵硬,紧张地回头:“干……干什么?”
沈清徽却不看她,眼神飘忽地望向屋顶的房梁,歪着头,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轻飘飘的:“梁上的……叔叔……今天怎么……换位置了?昨天……昨天不是坐在那边的吗?”
她伸出一根脏兮兮的手指,指向房梁另一处空无一物的地方。
“嗡”的一声,婆子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梁上的叔叔?!这屋子里除了床上那个死的,难道还有别的?!她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门框都差点没扶稳,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胡说什么!哪……哪有什么叔叔!” 婆子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我告诉你,你……你别胡说八道!赶紧吃饭!”
她再也不敢多待一秒,像是后面有鬼追似的,“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落锁的声音都比平时急促慌乱了许多。甚至能听到她跑开时,那踉跄而凌乱的脚步声。
沈清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瞥了一眼地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粥。
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恐惧如同瘟疫,已经开始在下人中蔓延。
她慢慢挪过去,端起了那碗粥。温热的触感透过粗陶碗传到掌心,驱散了一丝寒意。她小口小口地、安静地喝着。粥很稀,咸菜也很少,但至少是干净、温热的食物。这是恐惧换来的“优待”,她接受得心安理得。
喝完粥,她将碗放回原地,重新蜷缩起来,耳朵却如同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声响。
果然,没过多久,窗外隐约传来了压低的交谈声。似乎是两个丫鬟在附近做活计,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恐惧。
“……真的假的?阿菊姐,你可别吓我!” 一个年轻些的声音怯怯地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 是那个昨晚被吓跑的阿菊的声音,此刻带着一种掌握秘密的优越感和后怕,“昨晚你们是没看见,她就那么直勾勾地指着我的身后,说‘姐姐你踩到她的裙摆了’!我的娘哎,我当时魂都快吓没了!还有今早,王婆子去送饭,你猜怎么着?那傻子指着房梁说上面坐着个‘叔叔’!把王婆子吓得,差点尿裤子,饭碗都没拿稳就跑回来了!”
“天呐!这也太邪门了!” 年轻丫鬟倒吸一口凉气,“难道……难道三少爷房里,真的……真的不干净?不止一个?”
“谁知道呢!” 阿菊的声音更低了,神秘兮兮地,“我听说啊,李道长昨天来看过了,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说是这傻子身上有什么‘幽冥标记’,关联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连道长都不敢轻易动手呢!还说要是伤了她,会引来灭顶之灾!”
“幽冥标记?那是什么?”
“就是被鬼标记上了呗!说不定啊,她真能看见咱们看不见的东西!你说,三少爷这病拖了这么久,走得又这么突然,会不会就是被什么缠上了?这冲喜没冲成,反倒把更厉害的东西招家里来了?”
“哎呀你别说了!怪瘆人的!我以后可不敢往这边来了!”
“谁不是呢!现在家里谁不绕着这屋子走?连老夫人都被吓病了!我看啊,大奶奶这次怕是也踢到铁板了,这傻子,邪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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