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下河湾那五亩水田!昨天你们逼着我抵押的,作价十五两!钱在这儿,把田契还我!”赵老栓将银子往前一递,语气斩钉截铁。
这时,孙寡妇也抱着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同样举着银子:“还……还有我的!河滩三亩旱地,八两!还我田契!”
紧接着,徐大壮、张老蔫……一个又一个刚刚从工坊领到钱的农户,如同约好了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李府门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或多或少的银钱,脸上都带着相似的、不再畏惧的神情,声音嘈杂却目标一致:
“赎地!快把田契还给我们!”
“李福!滚出来!”
“拿着你们的臭钱,把我们的地契还来!”
这突如其来的“赎回潮”,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李家的脸上。守门的家丁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往日里这些泥腿子哪个不是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任打任骂?如今竟敢如此“嚣张”地堵门讨要田契!他们想耍横,可看着对方人多势众,且明显是得了工坊的撑腰,底气顿时泄了大半,只能慌慌张张地往里跑,去禀报管家李福。
李福此刻正在客厅里,对着刚刚被救醒、面色灰败如纸、瘫在太师椅上喘着粗气的李满仓,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老爷……老爷您可要撑住啊……”李福带着哭腔,手里端着一碗参汤,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就在这时,那连滚爬爬的家丁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管家!不好了!门外……门外来了好多泥腿子!赵老栓、孙寡妇……他们……他们都拿着银子,要……要赎回田契!堵着门叫骂呢!”
“什么?!”李福手一抖,参汤碗“啪”地摔在地上,汤汁四溅。他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看向李满仓。
李满仓原本就气息奄奄,听到这个消息,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眼睛猛地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外,想说什么,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脑袋一歪,再次晕死过去!
“老爷!老爷!”李福魂飞魄散,也顾不得门外的乱子了,扑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
李府内外,彻底乱成了一团。门内是主子吐血昏厥,仆从惊慌失措;门外是群情激昂的农户,举着银钱,索要着被巧取豪夺的田产。
往日里依附李家、或是与李满仓一同催逼佃户的小地主如赵老栓、王扒皮等人,此刻要么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要么在暗中得知消息后,捶胸顿足,懊悔不迭,知道自己押错了宝,站错了队,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民心向背,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昨日,李满仓还能在宴席上做着独占工坊技术、掌控白石村的美梦;今日,他的门前已从“门庭若市”变成了真正的“无人问津”,不,是变成了被愤怒和得到支持的民众“堵门索债”的狼狈境地!
而清徽工坊门前,那代表着希望与新生的长龙,依旧在缓缓向前移动着。每一份契约的签订,每一笔借款的发放,都在无声地宣告着旧秩序的崩塌,和新秩序的建立。
沈清徽与谢长渊站在议事堂的台阶上,远远望着门外那激动人心的场面,望着那些拿着银子、如同捧着珍宝般匆匆赶往李府的农户背影。
“民心可用。”沈清徽轻声说道,清冷的眼眸中映照着门外热烈的阳光,也映照着这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长渊微微颔首,唇角带着一丝温和却锐利的笑意:“釜底抽薪,方是破局之道。李满仓自掘坟墓,如今,不过是到了该他偿还的时候了。”
民心所向,大势已成。
李满仓的覆灭,已然进入了倒计时。
而这逆转带来的畅快感,才刚刚开始席卷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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