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人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头上的白发又多了许多，一副眼镜已经戴在了脸上。王嫣然则瘦得让人心痛，整个下巴也尖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憔悴与幽怨，紧紧地抓着王树人的手，眼睛都不大往旁边看，文亘之莫名地感到一阵心酸，不过文亘之并没有上前打招呼，一是不知道要些什么，二则是担心给王嫣然造成心理上的波动。
不过王嫣然的眼睛还是朝着文亘之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文亘之就站在那里，但是文亘之分明感觉王嫣然已经发现了他。
王嫣然掺着王树人走进了王广洋的房间，王树人在开门的一刹那已经有些颤颤巍巍，显然也是强忍着才没有老泪纵横，王嫣然则已经忍不住泪如如下，哽咽的声音叫了一声“哥！”
王广洋这个时候也已经站了起来，快走几步，来到了王树人的面前，用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爸！”
王树人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看王广洋的样子，突然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准备，王广洋没有躲避，一声清脆的“啪”的声音，王广洋的脸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这个时候王树人用颤抖的手去摸那张被打得红肿的脸。王广洋没有躲闪，王嫣然却一把抱住了王广洋，“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王广洋一把搂住王嫣然，“嫣然，是哥对不起你！”
王树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指着王广洋道：“你这个逆子，你这个畜生，你把全家都害了啊！”王广洋一把扶住王树人摇摇欲坠的身体坐在椅子上，“爸，你先坐！”
“你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王树人甩开了王广洋搀扶的手。王嫣然泪流满面，“爸，现在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王树人静了静神，“你，你叫我们来，有什么好的，你现在就是好好配合组织的各种调查，争取宽大处理！”
“爸，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好好话，我今叫你和嫣然来，就是想好好话，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好好话，你每次都是板着脸，指着我要这样做，要那样做，到头来呢？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犯人！”王广洋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看着显得格外苍老的父亲，胸口起伏不已，显然这些也是他这么多年的心病。
“你！”王树人想指责儿子，但是看着儿子倔强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你自己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拖累家里，还有理了？”
王广洋站了起来，“你是检察院的检察长不错，你让无数的人走上了审判台，但是你却经营不了一个家庭，这么多年以来，你如果能够多和我谈几次知心的话，我也不至于走到今，自命不凡，到处不服管教，这些难道不值得你自省吗？”
“是的，我承认我是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是这样的期望仅仅是你给我画的一个圈子，然后你就什么也不管了。我自己面对各种诱惑，我能够承受得了吗？就是再来一回，我依然会如此！”王广洋喃喃地道。
“畜生，你还好意思！”王树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王广洋却把脸迎了上来，“打，你打，如果你今凭打耳光就能让你心里好受点，那你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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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哥，都这样了，你们就不能不赌气，好好话！”王嫣然在旁边掩面痛哭起来。
王广洋过去，拍了拍王嫣然的肩膀，“嫣然，哥最对不起的你，来，你坐下，你告诉哥，你近来怎么样？”
王嫣然泪眼婆娑地看着王广洋，凄然一笑，“我能怎么样？我的妈妈已经坐了牢，哥哥已经跑了，爸爸被撤职了，我能好吗！我只能一个人偷偷地活着，我不敢和任何人交往，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这么久了，这是王嫣然第一次述自己的境况，听来让人心酸不已。
“放心，哥会让你这辈子过得舒舒服服的。”看得出来，王广洋对自己的妹妹还是很有感情的。
“心里过得不舒服，再怎么样也不会过得舒坦！”王嫣然低下了头，“哥，你还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争取早日出来，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吃点粗茶淡饭也是好的！”
“你听听，你妹妹的觉悟都比你高！”王树人在旁边道。
“这么多年，你除了指责我你还能做什么！我妹的觉悟是高，她是个女孩子，她的伙伴是上官无瑕，而我呢？我的伙伴是董名誉的儿子董继承，本来就是纨绔子弟，在他们面前，我不得不壮阔、打人、玩女人，否则你很快就会被踢出圈子，这些你知道吗？”王广洋怒对王树人道。
王树人一听王广洋的话，半没有出话来，“这难道就是你可以去犯罪的理由吗？难道全自父母亲又工作顾不上家的孩子都走上了你这条路，什么责任都不要往别人身上推，你的同学、朋友中就没有好人吗？都是董继承，都是高永捷，那邓少辉呢？那像文亘之那样的人呢？”王树人也激动了起来。
王广洋显然不想再下去，对着门口叫道：“带他们出去！我要见文亘之！”
“文亘之？文亘之在这里吗？”王嫣然心里一痛，看着王广洋问道。
“是的，他在这里，你在外面等着，他会来找你的！”王广洋拍了拍王嫣然的肩膀。
王树人看着王广洋，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该些什么，王广洋没有错，在这个父亲的职责上，他是不称职的，自己的儿子到今这个地步，难道都是儿子一个人的错吗？走的时候，王树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回头看了看王广洋，但终于是没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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