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不住了?瞒什么?!”
宁荣荣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慌而变得尖利,她死死地盯着墨尘,又猛地转头看向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阿柔,一种被全世界蒙在鼓里的巨大背叛感瞬间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你们……你们早就认识?!对不对?!”宁荣荣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指着阿柔,又指向墨尘,“墨尘!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阿柔阿姨……还有那个手镯……我的发簪……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浑身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阿柔看着宁荣荣这副模样,心中不忍,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安抚,但接收到夜尘(墨尘)眼神中传来的明确制止信号,她只能将话咽了回去,默默地退后一步,将舞台留给他。她明白,这是夜尘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必须由他自己来解开。
小舞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乖巧地躲到阿柔身后,眨着大眼睛,好奇又担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山谷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黑衣少年身上。
墨尘(夜尘)缓缓抬起头,脸上那份属于“墨尘”的忧郁和隐忍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俯瞰众生的淡然。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宁荣荣的质问,而是伸出手,轻轻一招。
那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微光的蝴蝶发簪,如同受到召唤般,乖巧地落入他的掌心。他指尖摩挲着发簪上冰凉的水晶,目光深邃地看向宁荣荣,嘴角勾起一抹与她记忆中“墨尘”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弧度。
“荣荣,”他开口了,声音不再是墨尘那低沉沙哑的嗓音,而是变得清越、磁性,带着一种令人心弦颤动的魔力,“这支发簪,很漂亮。谢谢你。”
这熟悉的语调!这完全陌生的气质!
宁荣荣如遭雷击,娇躯剧颤,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的声音……你……”
夜尘(本尊)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让整个昏暗的山谷都明亮了起来。他不再掩饰,周身那股谪仙临尘、超然物外的气质如同水银泻地般弥漫开来,虽然魂力波动依旧压制在魂宗级别,但那无形的威压和魅力,却让宁荣荣感到窒息!
“重新认识一下,”夜尘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夜尘。至于墨尘……只是我游历大陆时,用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化名而已。”
轰——!
宁荣荣的大脑一片空白!夜尘?!那个传说中神秘莫测、连武魂殿教皇和太子都敢戏弄的绝世强者?!那个她只在父亲和爷爷们凝重的交谈中听闻过名字的存在?!
他……他竟然就是那个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被她呼来喝去、让她心生怜惜甚至……倾慕的落魄花匠墨尘?!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宁荣荣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到极点的男人,过往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花圃初遇、天斗城逛街、篝火旁的故事、星斗森林的危机……所有的一切,此刻都染上了一层荒谬的色彩!
“为……为什么……”宁荣荣的声音破碎不堪,眼泪终于决堤而下,“你为什么要骗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戏弄的玩具吗?!”
她的哭声充满了委屈、愤怒和心碎。她付出了真心,却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里!
夜尘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宁荣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但很快便被更深邃的情绪取代。他缓步上前,不顾宁荣荣的挣扎,轻轻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小手。
“骗你?”夜尘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眼,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真诚,“我从未想过要骗你。墨尘的经历,虽有艺术加工,但那份追寻真相、渴望力量的心境,并非虚假。而我选择以‘墨尘’的身份接近你,也并非为了戏弄。”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只是想看看,褪去七宝琉璃宗小公主的光环,在最平凡、最真实的相处中,你,宁荣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而我看到的,”夜尘的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泪珠,动作温柔得令人心颤,“是一个虽然娇蛮任性,却心地善良、渴望被认可、会为了一株花的枯萎而难过、也会为了一个‘落魄’少年的故事而落泪的……真实的你。”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箭,精准地射中了宁荣荣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他看到了真实的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她的武魂,只是因为她……是宁荣荣?
“至于阿柔和小舞,”夜尘的目光扫过一旁静立的母女,语气坦然,“她们是我重要的家人。之前隐瞒,是时机未到。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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