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月 11 日的燕州，像被按下了 “复读键”—— 走在路上，不管是菜市场的摊贩、写字楼的白领，还是小区里晨练的大爷大妈，嘴里聊的全是凌智汽车。早餐店的电视里放着夏国早间新闻，主播表情激动，语气满是赞叹：“凌智汽车的‘超级凌’车型，凭借 L5 级无人驾驶技术和全域能量回收系统，填补了夏国高端智能汽车的空白，标志着我国汽车工业进入新纪元……”
凌耀祖蹲在李东的垃圾回收站门口，盯着手机里的新闻，脸皱成了苦瓜。
他刚把奥托停进回收站最里面的角落，还特意用旧帆布盖了三层，连车窗边的鱼形挂饰都摘下来揣进兜里 —— 就怕有人认出来这是发布会上的 “明星老车”。
“李东啊，你可得帮我盯紧点。”
凌耀祖拍着李东的胳膊，语气比卖鱼时还郑重，
“我要是开回望江小区，指不定被街坊围着问东问西，到时候我这‘卖鱼佬’的身份，哪藏得住啊？”
李东憋着笑，指了指帆布：
“耀祖叔您放心，我给它盖得严严实实，连耗子都找不到。再说了，谁能想到发布会的‘无人驾驶神车’，会藏在垃圾回收站啊？”
凌耀祖还是不放心，又绕着帆布堆转了两圈，才揣着挂饰，骑着小三轮去菜市场 —— 今天的鲫鱼新鲜，得早点去抢摊位。
另一边的燕州一中，中午的食堂里热闹得像菜市场。小渊和杨伟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杨伟嘴里塞着米饭，手里还攥着本科学课本，嘴里念念有词：
“光合作用的公式是 6CO?+6H?O→C?H??O?+6O?，条件是光和叶绿体……”
“先吃饭，别噎着。”
小渊递过一碗免费紫菜蛋花汤，
“下午有科学小测，吃完饭我再帮你过一遍重点。”
“知道了。”
杨伟赶紧咽下饭，又翻到下一页，
“昨天的社会题我还没背熟，晚上你能不能再给我补半小时？”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脚步声。谭一飞端着餐盘，大摇大摆地站在桌旁，身后跟着双手插兜的纪昆 —— 谭一飞是精英班的 “小跟班”，平时总跟着纪昆起哄，上次就嘲笑过杨伟 “奥数省队是靠运气混进去的”。
“哟，这不是‘省队选手’和‘万年老二’吗？”
谭一飞故意把餐盘往桌上一放，“哗啦” 一声，汤汁溅到了杨伟的课本上，
“吃饭还抱着书，装什么爱学习啊？真以为能考上大学？”
杨伟攥紧了筷子，指节都泛白了 —— 他知道小渊不让他冲动，可课本上的油渍像刺一样扎眼。
谭一飞见他不说话，更得意了，弯腰凑到杨伟耳边，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人听见：
“你爸不就是个跑外贸的吗？天天背着大包到处跑，挣的钱还不够买双好鞋，你再怎么学，以后还不是跟他一样奔波？”
这话彻底戳中了杨伟的痛处 —— 他爸妈确实在做外贸，常年出差，上次省赛结束，爸妈都没来得及回来，只给寄了件新外套。杨伟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
“我爸跑外贸是靠自己本事挣钱，怎么了？总比你靠家里啃老强！”
“靠家里怎么了？”
谭一飞嗤笑一声，伸手推了杨伟一把，
“我爸是公司老板，我以后毕业就能当经理；纪大少更厉害，家里的公司等着他继承。你呢？就算考上大学，还不是得给我们打工？”
纪昆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抱着胳膊冷笑：
“谭一飞说的对，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底层命，再折腾也没用。”
“你闭嘴！”
杨伟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谭一飞的下巴上。谭一飞没防备，往后退了两步，捂着下巴嗷嗷叫：
“纪昆！快帮我揍他！他敢动手！”
纪昆刚撸起袖子，抬头就对上小渊的眼神 —— 小渊站在杨伟身后，眉头皱着，眼神冷冷的，跟上次奶茶店对峙时一模一样。纪昆心里一慌，赶紧拉住谭一飞：
“算了算了，跟他们计较掉价！别影响吃饭！”
谭一飞还想挣扎，被纪昆死死拽着胳膊，嘴里却还在嚷嚷：
“你们等着！我要告诉萱老师！让她给你们处分！”
小渊拉住还想往前冲的杨伟，轻轻摇头：
“别冲动，不值得。”
杨伟喘着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 他不是怕谭一飞，是气自己没忍住，又给小渊惹了麻烦。
没过十分钟，萱诚慧就跟着告状的学生冲进食堂。她一进门就直奔小渊和杨伟的桌子，脸色铁青：
“凌小渊！杨伟！你们是不是又打架了？”
“是谭一飞先嘲笑我爸妈，还推我、弄脏我的课本！”
杨伟赶紧解释，
“我才忍不住动手的，小渊没打人，他一直拉着我！”
“你胡说！”
纪昆凑过来，装出委屈的样子，
“萱老师，我亲眼看见杨伟动手打谭一飞，凌小渊还帮着推谭一飞，要不是我拉着，谭一飞肯定要被他们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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