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怎么了?我昨晚喝断片了,啥都记不起来了!你……你咋会在这?”高大壮急得抓头发, “我只记得我喝醉了,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
陈青哽咽着说,“昨晚我和小兵、小武把你送回来,让他们走后,我烧了水想喂你喝。可我刚端着杯子凑过去,你就拉着我喊‘大妮’……我看你醉得厉害,没好意思推开,谁知你突然就……”
说到这儿,她手捂得更紧,却故意留缝盯着高大壮,“你真不记得了?我……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啊!这些都是证明!”
“我真糊涂啊!”高大壮抬手狠狠捶自己的脑袋,满脸懊悔,“都怪这破酒!都怪这破酒!”
“那现在怎么办啊?”陈青趁热打铁,语气满是恐慌,“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就全毁了!要是捅到医院领导那儿,你这工作……”她特意把“医院领导”四个字咬得极重。
“这、这可咋整?”高大壮彻底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看着陈青。
“你、你得给我个说法啊!”陈青见他慌了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爸妈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传到供销社,我这工作也保不住……”
高大壮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又满是愧疚,来回踱了几步,猛地停下说:“陈青,你别慌!你让我想想,我肯定会对你负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今天就带你去见我爸妈,跟他们说咱俩要结婚。反正咱俩都是单身,结了婚,这事就名正言顺了,谁也说不出闲话!”
陈青心里一喜,脸上却依旧挂着犹豫:“可、可你刚和大妮姐分开没多久,这时候跟我结婚,你爸妈会不会不同意?再说我家就是普通工人家庭,你爸妈都是干部,能看得上我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高大壮咬了咬牙,“是我对不起你,这事必须听我的!我爸妈那边我去说,至于家境,现在讲的是感情,不是门户!”他看着陈青泛红的眼眶,又补了句,“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陈青垂下眼,装作被打动的样子,抽噎着点了点头:“那、那我听你的……可你千万不能反悔,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绝不反悔!”高大壮拍着胸脯保证,转身就开始找衣服,“咱们马上去我家见爸妈,把婚事定下来!”
陈青跟着起身,背对着高大壮整理衣服时,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计划终于得逞了——她不仅成功拆散了张大妮和高大壮,抢走了本该属于张大妮的姻缘,还顺理成章地搭上了高大壮父母是干部的“顺风车”,往后的日子总算有了靠山,这步棋,走得太对了!
至于陈家旺,眼下先走一步看一步。她心里早有盘算,总有办法能摆脱这个比自己父母还大几岁的糟老头子,绝不会被他一直拿捏住。
一番洗漱收拾妥当后,高大壮将满是污物的床单放入洗衣盆里,并放上洗衣粉和水浸泡着,预备着下午清洗。
又将其它杂物放入垃圾袋内,高大壮让陈青把她那脏了的内裤也放入垃圾袋内一起扔了。陈青说:“这条内裤我带回去洗洗还能穿。”
高大壮说,那短裤太脏了,扔了吧!可陈青却坚持己见,高大壮没法,只得任由她去。
两人出了医院,先去街上的小吃铺吃了早饭——高大壮一夜宿醉未醒,强打着精神陪陈青喝了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饭后,他便带着陈青回了自己家。
此时高大壮的父母早已上班,家里空无一人。
一进院门,陈青便忍不住用新奇又羡慕的眼光打量起来:虽是寒冬腊月,院里的花草却打理得极好——墙角一丛黄色、白色的菊花正开得热闹,不远处的月季枝上还挂着几个饱满的花蕾,衬着周遭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菜畦,显得生机盎然。
走进屋内,更是让陈青暗自惊叹:墙上挂着几幅装裱好的书画,案头还摆着笔墨纸砚,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和自己家那乱糟糟、堆满杂物的小屋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屋里的家具陈设虽不奢华,却擦得一尘不染,连桌椅的边角都没有半点灰尘,处处透着规整与雅致。
陈青上回来这儿还是两三年前,每次都跟着张大妮,脚步匆匆,连好好看看屋里屋外陈设的空当都没有。
如今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每天都可以欣赏这里的风景后,她下意识地抬手,仔细理了理衣襟。心里愈发觉得,这步棋走对了。
高大壮给陈青倒了杯开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先坐会儿,我去拿点解酒的东西吃——昨天酒喝得太多,现在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行,你先去歇会儿吧,我自己随便看看。”陈青笑着应下。
虽说她大半夜没合眼,精神也有些萎靡,但计划得逞的喜悦早已写满了脸。
她已经悄然切换了角色,从昨夜故作柔弱的“受害者”,变回了此刻心满意足的“胜利者”。趁着高大壮父母还没回来,她正好能好好享受这两三个小时的轻松时光,等会儿长辈一到,又得立刻装回那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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