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甘草只觉得头发都紧了紧。
“姑娘……”甘草的声音带着怯意,“鹿山村路途遥远,便是快马加鞭,一个来回少说也得……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林云晚袖中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
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无银钱支撑,她这“孝顺”的戏码还怎么在侯府唱下去?
想到这儿,一股怨怼涌上心头。
父亲这些年的俸禄大半都托人送回了鹿山村,留给她和娘亲的寥寥无几。
而那个娘……想到与人私奔的生母,林云晚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此事!”林云晚猛地抓住甘草,“得尽快办,且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奴婢明白!奴婢发誓,死也烂在肚子里!”甘草吓得扑通跪倒在林云晚面前。
死?甘草身子微颤,她原以为只是会被赶出侯府。
没想到,居然还会死?!
不行,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姑娘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女,姑娘都要死的话,那自己恐怕会死得更惨。
林云晚却在琢磨,现在怎样弄些银子在手中先用着。
“姑娘!”甘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不如,找将军……想想办法?”
找宋瀚?林云晚目光微闪。
是了,这侯府后宅除了他,还有谁能成为自己真正的依靠?
自己的父亲救了他,他就应该管好自己,而不是扔在后宅不闻不问。
“机灵点!”林云晚压低声音,又塞了几块碎银给甘草,“盯紧些,父亲何时回后宅,立刻过来告诉我。”
“是!”甘草连忙应下。
林云晚心里一松,却也更愁,总不能让甘草自己去盯,这些都需要银子打点。
也是天遂人愿,当日傍晚,宋瀚便踏入了后宅。
只是宋瀚的目的地,是白姨娘那幽静的院落。
行至花园假山旁,少女的啜泣声突然传来,其间夹杂着丫鬟的劝解。
宋瀚眉头一皱,心中不悦:吴氏当真治家不严,竟容小丫鬟在此哭哭啼啼,真是晦气!
正琢磨着回头得着人跟吴氏说一声,那少女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
“……我怕……怕给侯府丢脸!”
“姑娘,您别哭了,奴婢听着心都碎了!”
“娘娘千秋寿诞,我……我总不能就簪着这素银簪子进宫吧?到时她们都是锦衣华服,就我……我倒无所谓,可旁人会怎么看永平侯府?怎么看父亲母亲?我……我岂不成了府里的罪人……”
“可……可您每月的份例就五两银子,这首饰……二少夫人怎地还没有给您置办首饰?”
“休要胡说!”少女的声音陡然拔高,“侯府收留我,让我活命已是万幸,怎能再贪图这些身外之物,不可再说了……”
宋瀚脚步顿住,这声音……是云晚?
宋瀚本想现身,但转念一想,小姑娘脸皮薄,此刻撞破,只怕她会羞愤难当。
想了想,宋瀚退了几步,转身还是去了白姨娘那里。
但当夜,一副赤金嵌宝的头面并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便送到了林云晚的临香阁。
甘草看着托盘里金灿灿的首饰,眼睛都直了。
林云晚却只冷冷一瞥,唇边勾起一抹讥诮。
一百两?打发叫花子么?自己亲爹可是付出了一条命。
“收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起来,另外的放好,随我一起拿去曦光院。”林云晚起身,淡淡地说道。
“姑娘?”甘草愕然,“这……这是将军给您的啊!”
好不容易得来的,怎么又要送出去?
林云晚看了甘草一眼,甘草立即收起一张银票,然后端着托盘跟了上来。
曦光院内,吴氏正斜倚在软榻上假寐。
听到钱嬷嬷说明林云晚带了东西过来,不由得有些诧异,于是让她进来内室。
林云晚行过礼,便说明了来意。
“将军对你,倒是上心。”吴氏目光扫过那托盘,语气听不出喜怒。
“父亲许是……在外与同僚追忆往昔,想起了女儿的生父,一时感怀,所以才……”
林云晚低眉顺眼地将托盘奉至吴氏面前,“母亲,女儿年幼,见识浅薄,如此贵重之物,恳请母亲……代为保管。”
“代为保管?”吴氏重复了一句,抬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温顺的养女。
好个玲珑心思!
知道后宅的事瞒不过自己,因此心里再不舍,也还是拿过来了。
但却说是请自己代为保管,这样即便宋瀚问起,自己也有话可回。
吴氏的目光在那头面和银票上停留良久,忽然展颜一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既是将军特意赏你的,便是你的体己,自己好生收着吧,也不多,无需我费心。”吴氏随意地挥了挥手,以示自己并不在意。
“那……女儿便不敢辛苦母亲了。”林云晚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直接说。”吴氏有些不耐烦。
“母亲,今日在书院……女儿无意间听得一事……”林云晚又看了吴氏一眼,“是关于大姐的。”
“哦?何事?”吴氏接过钱嬷嬷递过来的茶盏,瞟了林云晚一眼。
“她在同窗面前炫耀,说……说咱们二房欠了她整整三条人命,还说……”林云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吴氏还是能听见,“还说这恩情,二房怕是倾家荡产也还不清……”
说完,这些林云晚迅速低下头,肩头微微颤抖。
“啪”地一声响,林云晚吓得往后一缩。
吴氏脸色铁青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顿在案几上,手震得生疼,但她却似是感受不到。
“这个贱蹄子!”吴氏恨不得立时将沈棠花撕成碎片!
看着吴氏气得嘴唇发颤的样子,林云晚低垂的眼眸,掠过一丝快意。
成了!
吴氏贵为侯府二少夫人,更是宫中淑妃娘娘的堂妹,她若真要对付一个毫无根基的养女,还不是易如反掌?
即便算计不成,永平侯府难道还会为一个沈棠花,真的与吴氏,与宫里的娘娘撕破脸不成?
只要伤及不了吴氏,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沈棠花能逃过几次?
想想自己从前,真是愚不可及!
喜欢纨绔爹变女儿奴,侯府被我俩掀了请大家收藏:(m.x33yq.org)纨绔爹变女儿奴,侯府被我俩掀了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