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对着铜镜扒拉自己的头发时,阿阮正蹲在地上数她昨夜薅掉的青丝,数到第七根突然唉声叹气:“小姐,再这么薅下去,过些日子您就得戴假发套了。”
“戴就戴,” 苏晚卿对着镜子龇牙,指尖还在发间摸索那粒星砂的触感,“总比被沈砚那混球蒙在鼓里强。你说他那密室里的珠子阵法,会不会是西域的什么邪术?”
阿阮刚要接话,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穿湖蓝宫装的侍女踩着莲步进来,手里捧着支鎏金托盘,托盘上的朱漆帖子烫着银线,一看便知是宫里来的物件。
“苏夫人,长公主殿下有请,” 侍女福了福身,眼角的余光在苏晚卿乱糟糟的发髻上打了个转,“巳时三刻在公主府赏荷,世子爷已应下了。”
苏晚卿捏着帖子的手指猛地收紧。长公主昭华,那位皇帝胞妹,打从她嫁进侯府就没露过面,怎么突然想起请她赏荷?
“不去。” 她把帖子往桌上一拍,“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说不定是沈砚那厮告了我的黑状,让长公主管教我。”
正说着,沈砚的声音从月亮门外飘进来,带着惯有的戏谑:“哦?本世子在夫人眼里,竟是这等搬弄是非的小人?”
他穿着件月白锦袍,手里把玩着串蜜蜡佛珠,见苏晚卿瞪他,反倒笑得更欢:“长公主是我姑母的手帕交,小时候还抱过我呢。她老人家慈眉善目,你尽管放宽心。”
“慈眉善目能让你这种人都忌惮?” 苏晚卿撇嘴,忽然想起密室里的连弩图纸,“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
“嗯?” 沈砚挑眉,伸手就来捏她的脸,“谁是黄鼠狼,谁是鸡?”
苏晚卿被他捏得龇牙咧嘴,伸手去挠他胳肢窝,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阿阮突然尖叫一声:“小姐!珠钗歪了!”
铜镜里,那支嵌东珠的钗子斜插在发髻上,活像支歪脖子树。苏晚卿脸一红,推开沈砚往妆台跑,却被他拽住手腕。
“别慌。” 沈砚的指尖擦过她腕间的胎记,动作忽然轻了些,“长公主…… 她认识你母亲。”
苏晚卿的动作顿住了。铜镜里映出沈砚的侧脸,晨光落在他睫毛上,那些惯常的戏谑都藏进了阴影里。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口时,苏晚卿还在琢磨沈砚那句话。阿阮替她拢了拢裙摆,小声嘀咕:“小姐,您把星砂藏鞋里了?走路不怕硌脚?”
“总比被沈砚搜去强。” 她压低声音,眼角瞥见沈砚正站在台阶上看她,手里还拿着个锦盒,“那混球昨夜肯定没说实话,樟木箱里指不定是空的。”
刚踏上马车,沈砚就跟了进来。车厢里铺着波斯地毯,角落里摆着盆茉莉,他把锦盒往她手里一塞:“给长公主的礼,你替我拿着。”
苏晚卿打开一看,差点把盒子扔出去 —— 里面竟是支羊脂玉簪,簪头雕着朵桃花,和她那支会发光的玉簪像得很。
“你疯了?” 她赶紧合上盒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有猫腻吗?”
“有什么猫腻?” 沈砚往软榻上一靠,笑得不怀好意,“难道你和我这正头夫君,还能有见不得人的猫腻?”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苏晚卿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拿眼剜他。却见沈砚忽然凑近,热气喷在她耳边:“长公主府里有幅画,你见了准会喜欢。”
公主府的荷池果然名不虚传,粉白相间的荷花挤挤挨挨,岸边垂柳依依,十几个侍女捧着茶点立在廊下,连脚步声都轻得像猫。
长公主昭华坐在临水的凉亭里,穿件绛紫色宫装,鬓边插着支赤金点翠步摇,见他们进来,脸上堆起笑:“阿砚可算来了,这位就是晚卿吧?果然是个俏丫头。”
苏晚卿刚要行礼,就被长公主拉住手。老夫人的掌心温温软软,指腹上带着点薄茧,倒像是常年做针线活的模样。
“别多礼,” 长公主把她往身边拽,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忽然笑了,“这眉眼,跟你娘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晚卿心里咯噔一下。她刚要问什么,长公主却已转向沈砚,指着池里的锦鲤笑道:“前几日得了几尾金鳞,阿砚要不要试试手气?”
沈砚笑着应了,接过内侍递来的鱼竿。苏晚卿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长公主,忽然觉得这凉亭里的茉莉香,浓得有些呛人。
“晚卿见过那支桃花簪了?” 长公主忽然开口,手里把玩着串菩提子,“那是你娘当年送我的,后来她……”
“娘说玉簪丢了。” 苏晚卿赶紧接话,指尖攥得发白。她瞥见沈砚正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警告。
长公主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续道:“丢了好,丢了干净。” 她忽然往苏晚卿手里塞了颗蜜饯,“尝尝,西域来的葡萄干做的,甜得很。”
蜜饯刚入口,苏晚卿就僵住了。这味道,和她从西域商队那里尝到的一模一样,带着点特殊的杏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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