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笑了笑,知道周遇吉说的是老成谋国之言。“朕知道,急不得。但种子,总要先埋下。”
他拿起一份关于宣府军镇的奏报,转换了话题:“杨一清在宣府,用新编练的‘示范营’结合车阵、火器,小挫了鞑靼一部游骑,斩首三十余级,自身伤亡极小。看来,新法并非纸上谈兵。”
周遇吉精神一振:“此乃陛下励精图治之果!新军战法、精良火器,皆赖陛下支持。”
梁正摆摆手:“火器虽利,然朕听闻,西苑格物院那边,颗粒火药量产仍不顺畅,哑火率依旧有三四成。鲁胜跟朕立了军令状,说三月内必攻克此难关。”他语气中带着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
技术的进步,军事的革新,人才的培养,边疆的教化……无数条线在梁正的脑海中交织。
他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弈者,同时下着好几盘棋,每一盘都关乎国运。
而在皇家实务学堂的斋舍内,那位翰林之子,在最初的抵触后,看着身旁那位前书办生员熟练地运用算学,快速厘清了一笔复杂的驿站开支账目,并指出了其中一处不易察觉的漏洞,赢得了教习的赞许,他沉默了。
他第一次隐约感觉到,父亲和师长们口中的“末技”,似乎并非毫无价值。
夜晚,他点亮油灯,第一次主动翻开了那本被视为“匠术”的《九章算术注》, 在边上那本杨廷和亲自要求加入课程的《大学章句》。
算盘与经义,在这小小的学堂内,开始了它们艰难而必然的碰撞与融合。
民族的未来,或许就孕育在这微弱的灯火与翻书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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