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天城,中央广场。
今日的广场,气象万千,肃穆庄严。原本足以容纳百万修士的广阔场地,此刻已被精心布置。地面以星辰砂勾勒出玄奥的聚灵阵图,四周矗立着代表各方势力的旌旗,在蕴含道韵的清风中猎猎作响。青木古境的灵植点缀其间,散发出沁人心脾的生机;渊墟使团的青铜巨舟悬浮于广场上空,洒下柔和星辉,与周天星辰隐隐呼应。
来自诸天万界、数以千计的大小势力代表,依照序列肃立于广场之上。前排是如战神山主、青木境主、星轨长老、玄穹、幽等顶尖强者,其后是各方世界的长老、宗主、皇主,再后则是各方精锐弟子。所有人皆神情肃然,目光汇聚于广场尽头,那座巍然矗立、高耸入云的“盟誓碑”之上。
碑身呈玄黄之色,古朴无华,却蕴含着承载诸天、见证誓言的厚重道韵。此碑乃是由宁采臣亲自采集新生宇宙初开时的一块本源基石,辅以各方势力献出的象征信物,共同炼制而成,将成为今日盟约的载体与见证。
吉时已至。
宁采臣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盟誓碑前。他依旧是一袭青衫,面容平静,目光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诸天代表。没有刻意的威压散发,但他站在那里,便自然成为了天地的中心,万法的源头。他周身气息与整个新生宇宙浑然一体,仿佛他即是此界,此界即是他。
“诸位道友,”宁采臣开口,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在场者的心神深处,“今日我等齐聚于此,非为私利,非为权柄,只为一线生机,只为‘存在’二字。”
他言语简练,却直指核心,将寂灭议会与“永寂之喉”的威胁,以及诸天万界唇亡齿寒的道理,再次明晰。最后,他朗声道:“……故,今日在此,以吾等之道心,以诸天之气血,共立盟誓:戮力同心,共抗寂灭!存续文明,护佑众生!此志,天地共鉴,万道同证!”
“戮力同心,共抗寂灭!”
“存续文明,护佑众生!”
万千修士,无论修为高低,所属何方,此刻皆心潮澎湃,齐声高呼!声音汇聚成一股磅礴的意志洪流,冲霄而起,引动周天星辰为之闪耀,新生宇宙的本源为之共鸣!
盟誓碑光芒大放,玄黄之气蒸腾,开始主动吸纳、承载这股汇聚了诸天强者信念与气运的宏大誓愿之力。碑身之上,开始隐隐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名字与符文虚影,那是盟约正在缔结的象征。
气氛庄重而热烈,盟誓仪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所有人的心神都与盟誓碑连接,气运交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然而,就在那磅礴的誓愿之力即将彻底铭刻于盟誓碑,盟约即将彻底成立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股极其隐晦、冰冷、纯粹的“虚无”意念,如同蛰伏万古的毒蛇,猛地从守望天城的地脉深处爆发!它并非能量的冲击,而是一种概念的污染,无声无息,却迅捷无比地沿着地脉网络,瞬间扩散至整个中央广场,并通过那气运交感的连接,如同瘟疫般,反向侵蚀向所有参与盟誓者的道基与神魂!
“呃啊——!”
“不好!我的心魔!”
“道基……道基在瓦解!”
刹那间,原本庄严肃穆的广场一片大乱!无数修士脸色骤变,或抱头惨嚎,或盘膝竭力抵抗,或双目赤红陷入癫狂!修为稍弱者,周身道韵瞬间紊乱,气息萎靡;即便是前排的许多强者,如战神山主、青木境主等人,也是身躯剧震,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挣扎之色,显然正在全力抵御那无形无质、却直指本源的概念侵蚀!
那缕“寂灭心魔引”选择在气运交感最浓烈、所有人防备最松懈的时刻爆发,其恶毒与精准,令人发指!它要的,就是在联盟成立的瞬间,将其从内部彻底瓦解!
盟誓碑的光芒急剧闪烁,变得明暗不定,其上刚刚凝聚的名字与符文虚影也开始扭曲、模糊,仿佛随时可能崩散!一旦盟誓碑被污染甚至摧毁,不仅盟约失败,所有参与者的道心都将留下难以磨灭的裂痕,后果不堪设想!
“寂灭议会!好胆!”玄穹怒喝,太虚清气勃发,试图净化周遭污染,但那概念层面的侵蚀无孔不入,难以根除。幽尊者时光之力流转,却也只能延缓部分区域的恶化。
星轨长老面色凝重,手中星辰法杖急点,星辉洒落,与那虚无意念激烈对抗,沉声道:“是‘虚无本源’的污染!必须尽快切断其源头,否则万事皆休!”
场面,在瞬息之间,已濒临彻底失控的边缘!
就在这万千修士道基受污,联盟即将分崩离析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静立于盟誓碑前的宁采臣,终于动了。
他并未如同他人那般慌乱或是急于抵御自身所受的侵蚀,仿佛那足以让大能者道基崩坏的污染,对他毫无影响。他的目光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早已料到的冷冽。
“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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