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议事厅门口，手指还搭在门框上。
刚才那句话已经说完了，但没人接话。
盟主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抬手拍了下桌子。
“十二刻？你是说正午动手？”
“没错。”陈默走进来，声音平稳，“他们选的时间很讲究。那时候防御阵法轮替刚结束，新一组人还没完全进入状态，最容易出空档。”
盟主眯起眼：“你怎么确定不是陷阱？也许他们就是想让我们以为他们会那个时候来，其实是别的时候。”
“因为他们的通信记录里提到了‘日影归中’。”陈默闭上眼，脑海里的推演系统还在回放刚刚解析出的数据流，“这个词出现在血刀门和流云阁的密信里，三次都一样。这不是暗语，是时间标记。”
他睁开眼，看向角落站着的情报人员。
“把刚才截获的三段灵讯波形放出来。”
那人点头，手中玉简一亮，三道光纹浮在半空。
每一道都有细微的波动缺口，像是被什么干扰过。
“看到了吗？”陈默指着第二道，“这段信号原本应该更长，但它被提前切断了。我用系统比对了天外宗日常通讯节奏，这种中断只出现在高层紧急调度时。”
他顿了顿：“而且，这段信号发出后，东南据点的能量波动提升了百分之四十。他们在调兵。”
议事厅里一片安静。
有人小声问：“会不会是防我们反扑？加强戒备也不奇怪。”
“不。”陈默摇头，“如果是防御，能量分布应该是均匀扩散。但他们集中在西线出口，明显是要动身。”
他又调出一段记忆影像——是昨晚那个送礼的青霄宗弟子。
画面重播了一遍，从对方站姿到递盒子的动作。
“这个人，走路左脚比右脚慢零点三息。”陈默说，“这是长期使用某种隐匿功法留下的习惯。而这种功法，只有执法堂特训队才教。”
赵虎在门外探头：“老大，西区又少了一个人。”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陈默立刻问：“现场有没有紫色划痕？”
“有。”赵虎脸色发紧，“而且……这次是画在墙上的，组成了一个符阵。”
陈默眼神一沉。
他知道这个符阵。
魔族用来定位坐标的一种方式。
这不只是杀人。
是在建立通道。
“天外宗不是单纯要清散修联盟。”他低声说，“他们是想借‘清源计划’当掩护，把魔族残余力量重新引进来。”
盟主猛地站起来：“你怀疑他们勾结魔族？”
“不是怀疑。”陈默打开系统面板，快速翻找刚才推演的结果，“我在母巢残留数据里找到了一段加密指令。目标编号07，代号‘引火者’。执行内容：制造混乱，引导外部信号接入。”
他抬头：“而这个编号对应的，正是王坤上次会面的那个血刀门长老。”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天外宗不仅想除掉散修联盟，还想把这里变成魔族渗透的新据点。
一旦成功，整个天外城都会沦陷。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陈默没回答，而是转向情报人员：“继续查。我要所有最近七十二小时内进出天外宗据点的人名单，尤其是带过包裹、玉简、法器的。另外，查今晚值守换岗的时间表，看看哪一段最松懈。”
“还要不要盯住那个联合巡查组？”对方问。
“盯。”陈默冷笑，“不但要盯，还得让他们觉得我们很怕他们。”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空白玉简。
输入一段伪造的日志信息：
【内部会议记录：部分成员提议向合欢宗求援，已初步接触】
然后把它放进一个普通储物袋，故意放在赵虎房间最显眼的位置。
“他们会派人来搜。”他说，“只要他们敢动这个袋子，就会触发我埋的追踪符。”
“万一他们不动呢？”
“那就逼他们动。”陈默掏出一枚青铜片，轻轻放在桌上，“明天中午之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混沌源珠的第二块碎片在我手里。”
这话一出，满屋皆惊。
“你疯了？”有人喊，“那东西要是丢了，咱们全得完！”
“不会丢。”陈默眼神冷静，“我只是让它看起来快丢了。”
他已经在脑子里推演过了。
敌人如果发现他手里有碎片，一定会提前动手。
而提前动手，就意味着打乱他们的部署节奏。
只要节奏乱了，破绽就会出现。
“你到底想干什么？”盟主看着他。
“设局。”陈默说，“他们想清源，我就给他们一场真正的清洗。”
他转身走向静室。
路过时顺手拿走了林婉留下的那瓶归元丹。
瓶身还有些温热，像是刚被人握过很久。
关门前，他对情报人员说：“等我消息。接下来每十分钟汇报一次动态，有任何异常，直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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