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在空中悬着，还没散。
陈默的手指还滴着血，地面那声“啪”还在回响。
苏媚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真要这么干？”
“不然呢？”陈默擦了擦手，“他们要我到场才能开阵，我不去，他们就废了。可我不出现，他们也不会信。所以——我得‘死’。”
林婉皱眉：“可你刚推演出他们的计划，现在搞假死，万一他们改主意不用你了呢？”
“那就更好。”陈默冷笑，“说明他们想绕开我。但那种级别的阵法，不可能临时换锚点。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不会变。”
药灵儿小声问：“那……葬礼怎么办？总不能真挖个坑埋了你吧？”
“不用埋。”幽若突然开口，“只需要让消息传出去就行。天外城有三千耳目，只要我们放出风声，半个时辰就能传遍九域。”
陈默点头：“对。我要的不是形式，是舆论效果。越多人信我死了，他们就越敢动手。”
苏媚盯着他：“可你活着的消息一旦泄露，整个计划就崩了。”
“所以接下来，谁都不能见我。”陈默扫视四人，“你们对外宣称我重伤昏迷，七日未醒，医师断言活不过三日。再过两天，传出死讯。我会藏进矿井深处，借共梦丹和你们保持意识连接。”
林婉冷声：“那你一个人在下面，出事了怎么办？”
“有安魂符。”陈默从怀里摸出一张泛蓝的符纸，“药灵儿给的醒神丹我也含着。真撑不住，系统会自动退出推演状态。”
幽若眯眼：“可你不怕他们派人查你尸体？”
“怕。”陈默笑了，“所以我不会留尸体。”
四女一愣。
“我今晚就‘暴毙’，尸体火化，骨灰撒进沉星谷风眼。谁想验尸，连渣都找不到。”
苏媚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把路全堵死了。”
“对。”陈默眼神平静，“要么他们信，要么不信。但他们一定会派人来确认。到时候——你们就在矿井口设伏。”
林婉握剑：“等他们露头，直接杀。”
药灵儿紧张地搓着手：“可……万一来的不是邪教的人呢？”
“会是。”幽若冷笑，“这种事，他们绝不会假手他人。”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钟声。
三长两短。
天外城三大宗门的紧急召集令。
苏媚脸色一变：“这个时候敲钟？”
“巧了不是。”陈默挑眉，“看来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没过多久，赵虎狂奔而来，手里攥着一张烫金帖子。
“陈哥！出事了！”
“说。”
“天外宗、玄霄殿、星陨阁联合发了通牒！”赵虎喘着气，“说你破坏三宗联姻，扰乱九域秩序，宣布你为——公敌！”
空气瞬间凝固。
“公敌？”苏媚冷笑，“他们自己搞政治联姻，被拆穿了反倒怪别人？”
“很正常。”陈默靠在墙边，“我动了他们的蛋糕，他们当然要杀人立威。”
林婉冷声：“这下你真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知道得好。”陈默笑出声，“我正愁没人帮我传消息呢。”
药灵儿慌了：“可你现在是公敌了，他们会不会直接派高手来杀你？”
“会。”陈默点头，“但他们不会亲自来。这种时候，谁先动手，谁就得背锅。他们会等别人出手，或者——等我‘死’。”
幽若忽然抬头：“等等，我刚收到消息。散修联盟那边发了公告。”
“什么内容？”
“他们称你为‘气运清流守护者’，说你揭穿了三宗阴谋，保住了九域气运根基，号召所有中小势力声援你。”
陈默一愣。
“还有？”
“不止。”幽若继续念，“青云谷、铁剑门、百草堂……二十多个小宗门公开表态支持你。有人说你是唯一敢正面硬刚三宗的人。”
苏媚忍不住笑：“你前脚成公敌，后脚就成了英雄？”
“这就是舆论。”陈默摊手，“他们骂我是破坏者，别人夸我是破局人。立场不同，标签就不同。”
林婉皱眉：“可这些支持你的势力，大多实力弱小。真打起来，帮不上忙。”
“不帮也行。”陈默眼神微闪，“只要他们发声，就够了。”
“你想干什么？”幽若问。
“制造分裂。”陈默嘴角扬起，“三宗以为发布个通牒就能压住所有人。可他们忘了，底层修士早就不满了。资源被垄断，晋升通道被锁死，谁不想变天？”
药灵儿小声说：“可他们敢站出来吗？”
“现在不敢。”陈默低笑，“但只要有人带头，就会有人跟。而我现在，正好成了那个‘带头送死’的典型。”
苏媚翻白眼：“你还挺自豪？”
“这不是自豪。”陈默正色，“这是机会。三宗把我当靶子，我就把水搅浑。让他们顾头不顾尾。”
林婉忽然问：“那你接下来真要装死？”
“当然。”陈默看向矿井方向，“今晚子时，我会在议事厅‘暴毙’。你们当众宣布我的死讯，然后火化遗体。记住，全程要有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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