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的身体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收回右手,动作慢得像在托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生怕动作快一点,就会让白的身体再受伤害。当手臂从白的胸口抽出来时,鲜血又涌了出来,他立刻用另一只手托住白的后背,手指轻轻拢住白的肩膀,将他平放在桥面上。他蹲下身,目光落在白那张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指尖轻轻碰了碰白的颈动脉——指尖传来极其微弱的跳动,却越来越慢,像快要停摆的钟。
作为执行过无数S级任务的上忍,他比谁都清楚这伤势的严重性。贯穿伤累及肺叶和血管,即使没命中心脏,也撑不了多久;更何况这里没有医疗忍者,连最基础的止血卷轴都没有。那丝因“偏移”留下的希望,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被河谷的风吹灭。
卡卡西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又看了看白胸口不断扩大的血渍,喉咙发紧得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杀过不少敌人,有穷凶极恶的叛忍,有冷血的杀手,可从未像此刻这样,心里堵得发慌——他甚至不敢再看白的眼睛,怕从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全场最受冲击的,无疑是桃地再不斩。
他手里的斩首大刀“当啷”一声掉在桥面上,厚重的刀身砸在钢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桥面都跟着颤了一下。可他像没听见一样,站在原地,身体僵得像块被冻住的石头。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白,瞳孔因震惊而放大,之前因愤怒而紧绷的肌肉,此刻竟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慌乱。
那个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孩子,冻得只剩一口气,连哭都不会哭;那个他一直挂在嘴边“只是工具”的少年,沉默寡言,不管他说什么都只会点头;那个只会机械执行命令的杀手,用魔镜冰晶杀人时连眼都不眨……竟然真的会为了他,挡下那记必死的雷切?竟然在最后一刻,还在对他说“对不起”?
“白……”
一声极其低沉的呼唤,从他的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冷酷”“残忍”“野心”,那些他以为坚不可摧的东西,在看到白倒下的这一刻,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裂痕里,藏着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可这道裂痕,很快就被更汹涌的暴怒覆盖。
“混蛋!!!”
再不斩猛地抬起头,双眼因愤怒而变得赤红,连眼角都裂开了细小的血丝。狂暴的杀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像实质的风,卷起桥面上的碎冰和木屑,打在脸上生疼。他的声音嘶哑得像野兽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你们这些木叶的杂碎!!!竟敢……竟敢把白!!!”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彻底失去了理智,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他朝着卡卡西和鸣人冲过去,每一步踩在桥面上,都让裂缝扩大一分——他要报仇,要让这些人陪着白一起死!
就在这时,鸣人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膝盖还在疼,一瘸一拐的,胸口因剧烈呼吸而起伏,像破了的风箱。脸上满是眼泪和血污,头发乱得像鸡窝,可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死死地盯着冲过来的再不斩,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他猛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可眼泪却越擦越多,索性不再管,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再不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这个大笨蛋!!!”
第一声喊出来时,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空气里。再不斩冲过来的脚步竟真的顿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
“他根本不是你的工具啊!!!”鸣人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因激动而发抖,手指着躺在地上的白,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他直到最后都在保护你!!!他直到最后都在叫你的名字啊!!!”
“你难道……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快要破掉,喉咙里传来灼痛感,可他不管,只是死死地盯着再不斩,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却没了之前的怯懦——只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执拗。
这声怒吼在河谷里回荡,甚至震得水面泛起了细小的涟漪。
林枫躺在远处的废墟旁,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凝固的血痂让皮肤紧绷着,隐隐传来痒意和痛感。他看着桥中央的一幕,心脏紧紧揪着——白的胸口还在微弱起伏,那丝生机还没完全消失,可每一次呼吸都比之前更轻;而再不斩站在原地,身体僵着,面具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被鸣人的话戳中了。
风从河谷吹过来,带着冰冷的水汽,拂过每个人的脸颊。
真正的结局,还悬在半空,像桥面上那盏没点亮的灯,不知道会偏向光明,还是彻底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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