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张婆!”不知道谁提了一句。
张婆是几十里外另一个村子里的神婆,据说有些真本事,年轻时走过阴,能通鬼神。以前村里遇上解决不了的邪乎事,都会去请她。
绝望中,这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三叔和几个族老当即决定,天一亮就备上厚礼,去请张婆。
我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充满恐惧的争吵,手一直揣在怀里,紧紧攥着那把冰凉的桃木梳。奶奶梦里的低语,棺材中那诡异的梳头姿势,七具细小的白骨……这些画面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我总觉得,事情没有“怨灵索债”那么简单。奶奶那张诡异微笑的脸,那空洞眼神里,似乎藏着别的什么。
那一夜,整个村子几乎无人入睡。家家户户早早关门闭户,灯却亮到很晚。狗不时发出不安的吠叫,更添几分阴森。空气中仿佛绷紧了一根无形的弦,稍微一碰,就会彻底断裂。
第二天傍晚,三叔他们才把张婆请来。
张婆很老了,干瘦得像一截风干了的柴火,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几乎把眼睛都埋了进去。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黑衣,由两个年轻的徒孙搀扶着,走起路来颤巍巍巍,但那双从皱纹缝隙里透出的目光,却锐利得像针,扫过人心头,能带走一丝温度。
她没有进任何一户人家的门,直接让人领着,去了奶奶的新坟。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残阳如血,把西边的天空染出一片凄艳的红。乱葬岗上风声呜咽,吹得荒草起伏,如同暗藏着无数窃窃私语的鬼影。
张婆站在坟前,眯着眼看了许久,又让人点了三炷香,插在坟头。那香燃烧得极快,青白色的烟雾笔直地向上窜了一尺多高,然后猛地散开,乱糟糟地扭成一团,就是不往天上走。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不是怨灵索债……”她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木头,“是‘养骨’。”
“养骨?”三叔颤声问,“啥……啥是养骨?”
“用至亲之人的尸身做‘窖’,用未足月、怨气最重的婴孩骸骨做‘引’,埋在这聚阴纳秽的乱葬岗边沿……”张婆缓缓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这不是索债,这是有人,借你们家老太太的棺材,借这些枉死婴灵的无边怨气,在‘养’一样东西!”
她猛地转头,那双老眼死死盯住三叔:“埋下去的时候,棺材底下,除了老太太,是不是还放了别的东西?仔细想!哪怕是一根针,一张纸!”
三叔和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努力回忆着下葬时的细节。
“没……没有啊……”三叔茫然地摇头,“寿衣,寿被,口含钱,打狗干粮……都是按规矩办的,没多放别的……”
“不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心脏狂跳,“有!奶奶下葬前,李老棍子说,按古礼,至亲之人要放一件贴身旧物,镇一镇棺,免得魂魄留恋不去……他……他放了一个小布包,塞在奶奶寿衣的袖袋里!说是奶奶以前常戴的一对银镯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射向一直沉默地站在人群外围的李老棍子!
李老棍子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老棍!”三叔目眦欲裂,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往里放了什么?!说!”
“是……是银镯子……真的是银镯子啊……”李老棍子声音发颤,试图辩解。
“开棺!”张婆斩钉截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现在!立刻!把那个布包取出来!”
刚刚垒起不到两天的坟,再次被刨开。
这一次,气氛比上次更加压抑和恐怖。夜幕已经彻底降临,有人拿来几盏气死风灯,昏黄跳动的光芒,勉强照亮这方寸之地,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如同幢幢鬼影。
棺材盖又一次被撬开。
那股混合着尸气、土腥和怪异甜腥的味道更加浓重,几乎让人窒息。奶奶的遗体依旧保持着那个侧卧梳头的诡异姿势,浮肿青白的脸在摇曳的灯光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更加清晰。
张婆不顾污秽,亲自上前,枯瘦的手直接探入奶奶寿衣的袖袋之中。
摸索了几下,她掏出了一个用红布紧紧包裹着的小包袱。
那红布的颜色,在灯光下,鲜艳得刺眼,像刚刚流淌出来的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红布包。
张婆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将布包放在棺盖边缘,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揭开。
红布之下,根本没有什么银镯子。
静静地躺在里面的,是一枚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触手冰凉的非木非玉的牌子。牌子造型古拙,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怪异的符文,那符文看上去不像任何已知的文字,看久了,竟然让人觉得头晕目眩,耳边仿佛有无数细碎的、充满恶意的低语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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