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石子敲击墙壁的声音。
沈清辞心神一凛,屏住呼吸,循声望去。声音来自靠近走廊的那面石墙底部,那里有一块松动的砖石。
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指尖触到那块砖石,轻轻一推,竟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一股带着淡淡药草味的冷风透了进来。
洞外无人,只有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被塞了进来。
沈清辞迅速拿起,打开油纸,里面是几颗褐色的药丸,还有一张小小的字条。
借着墙壁缝隙透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光,她辨认出上面蝇头小楷写着的两个字——“忍,等。”
没有落款。
但这字迹……沈清辞心脏猛地一跳。
是李顺德!那个表面圆滑世故的宦官总管!他果然在暗中关注着她,甚至有能力将东西送入这守卫森严的天牢底层!
这药,是伤药?这字条,是提醒,还是……萧彻传来的讯号?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点亮的一星火苗,虽然微弱,却瞬间驱散了蚀骨的寒意。
她毫不犹豫地将一颗药丸吞下,将其余的仔细藏好。
药丸带着苦涩的味道滑入喉咙,片刻后,一股暖意竟真的从丹田处缓缓升起,流向四肢百骸,肩头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些许。
她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重新阖上眼。
这一次,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天牢蚀骨,却淬炼了她眸中的火。这信念,谁也打不垮。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整夜。
走廊尽头再次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沉重而规律,伴随着铁甲摩擦的铿锵声。
不是寻常狱卒。
沈清辞悄然握紧了袖中的银针,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依旧虚弱不堪。
牢门再次被打开。
刺眼的火把光芒照射进来,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为首之人逆光而立,身形高大,穿着宫廷禁卫的铠甲,腰佩长刀。
他目光如鹰隼,冷冷地扫过蜷缩在角落的沈清辞,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罪奴沈氏,提审。”
不是刑部的官员,也不是太后宫中的内侍。是直属皇帝的宫廷禁卫。
沈清辞的心缓缓沉下。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艰难地、却脊背挺直地,站了起来。
暗处,那双属于王哥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随即又隐没在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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