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铜台里“噼啪”爆了个火星,映得房间里的影子忽明忽暗。云逸蜷缩在床榻上,双手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得像戈壁里的碎石,那断断续续的呓语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尤其是“小心……我们……”四个字,像根淬了冰的细针,扎得人心里发紧。
“墨渊!你那阵能不能把这鬼声音挡住?”钱多多急得直跺脚,胖手在怀里乱摸,摸出个小玉瓶又塞回去——那是他准备卖高价的清心丹,此刻却觉得派不上用场。他盯着云逸苍白的脸,心里直打鼓:这小子要是真疯了,以后谁给我炼“特效丹药”?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墨渊的指尖在半空划过,三道淡青色的灵光“唰”地飞出,阵旗稳稳插在房间四角,构成一个菱形。柔和的青光笼罩住云逸,像一层薄纱裹住了颤抖的身体。可这安宁只维持了片刻,云逸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瞳孔里那丝紫黑光泽像活过来似的,忽明忽暗。
“没用。”墨渊的声音沉得像黑石,眉峰锁成一道深痕,“这不是普通的神魂攻击,是‘共鸣’——它在勾云逸自己识海里的东西,阵法只能隔靴搔痒。”
苏婉清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搭在琴弦上,一串清泠的音符飘出来,像山涧的泉水。可音波刚碰到云逸,他突然“唔”地闷哼一声,蜷缩得更紧了,像被烫到的猫。“我的安魂曲……反而刺激到他了!”苏婉清收回手,广袖下的指尖微微发颤。
赤焰攥着巨剑的手青筋暴起,剑身在灯光下晃出冷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我把他打晕?晕过去总听不到那些鬼声音了!”
“别碰他!”墨渊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神识混乱时强行打晕,轻则失忆,重则变成傻子。”
就在众人僵住的瞬间,云逸那只攥着床单的手突然动了。他像提线木偶似的,慢慢抬起手,摸索着伸向床头的储物袋。袋子磨得发白,他抖着手指掏了半天,终于摸出个玉瓶——瓶身没贴标签,颜色混沌得像搅和了墨汁的泥水。
“药……我的药……”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两只手抖得厉害,连瓶塞都拔不开。
“这啥玩意儿?”钱多多一把抢过玉瓶,对着光看了看,“没标签没花纹,看着就像没炼好的废料!你确定这能吃?别没治好反而把人送走了!”
云逸的眼睛艰难地聚焦在玉瓶上,嘴唇动了动:“乱……乱神丹……半成品……以毒……攻毒……”
“乱神丹?”苏婉清倒吸一口凉气,指尖捻着裙摆,“那不是偏门毒丹吗?能搅乱神智的!还是半成品,药性根本没法控!”
墨渊盯着玉瓶,手指在掌心轻轻划着:“但他的意思是,用更烈的混乱,冲散那些低语。就像用洪水淹掉着火的房子……赌的是洪水退去后,房子还能剩下多少。”
“赌就赌!总比看着他疼死强!”钱多多一咬牙,倒出一粒丹药——那丹药颜色斑驳,表面坑坑洼洼,像块没打磨的石头。他找了个碗,倒了点清水,丹药一进去就化了,水瞬间变得浑浊,还飘出一股怪味——像烧焦的草药混着酸梅汤,又带着点血腥气。
“这味儿……比赤焰的汗还冲!”钱多多捏着鼻子,把碗递到云逸嘴边。墨渊扶着云逸的后背,小心地把药汁灌了进去。
药汁刚下肚,云逸突然“咚”地绷紧了身体,皮肤瞬间涨成潮红,像被煮过的虾。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剧烈抽搐,瞳孔一会儿翻白,一会儿被紫黑色填满,像有两股力量在他脑子里打架。烛火被他带起的风晃得快要熄灭,钱多多和赤焰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胳膊,手心都攥出了汗。
一炷香的时间,慢得像过了一个时辰。终于,云逸的抽搐停了,潮红慢慢褪去,呼吸也平稳下来。他眨了眨眼,瞳孔里的紫黑像潮水似的退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嘴角却牵起个虚弱的笑:“没事了……那药像在脑子里炸了个灵气风暴,把低语冲散了。就是现在看你们,每个人都有三个影子,耳朵里还嗡嗡响,像有锣鼓在敲……”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钱多多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小子可吓死我了!下次炼这种药,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副作用?”
“重点不是副作用。”墨渊蹲在床边,眼神锐利,“你刚才说‘回家的星星’‘碎片’,还有‘小心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眉头皱得很紧:“记不清了,像隔着毛玻璃看东西。只觉得那低语在喊什么‘回家’,方向是葬星谷的陨坑。‘碎片’可能是实物,也可能是……信息。至于‘小心我们自己’……”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四人,声音沉了下来:“不是说有内鬼,是那力量在勾我们心里的东西——比如赤焰的暴躁,钱师兄的贪财,苏师姐的顾虑,还有我对丹药的执念。它想让我们从里面坏掉。”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这比有内鬼更吓人——敌人不在外面,在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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