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眯着眼又看了看他，似乎判断出这是头“肥羊”，这才侧身让他进去。
屋内狭小混乱，气味难闻。萧景禹简要说明来意，隐去了自己和萧景珩的身份，只说是城东一家新开商行的对头，看他们不顺眼，想给他们找点“麻烦”。
“哦？找麻烦？”秃鹫叼着一根牙签，歪着嘴笑，“哪种麻烦？是砸店呢，还是放火呢？价钱可不一样。”
萧景禹想起母亲的叮嘱，摇头道：“不必那么激烈。最好是…让他们运货的车翻进沟里，或者…让他们买来的原料出点问题，比如…发霉、变质？再或者，找些人天天去他们店门口转悠，吓唬吓唬客人…总之，让他们做不成生意，但又抓不到把柄。”
秃鹫闻言，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公子哥儿挺懂行啊，这是要钝刀子割肉，慢慢玩？成！这种活儿我们常干！保证干净利落！”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五十两银子的定金成交，事成后再付一百两。秃鹫拍着胸脯保证，明天就能让那“景珩商行”的货出点“意外”。
萧景禹留下定金，又详细描述了景珩商行运货的常用路线和陈启的大致样貌，这才如同逃离瘟疫般快步离开了黑水巷。回到阳光之下，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将方才那污浊空气全部置换掉，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而阴狠的笑容。
“萧景珩…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得意！”他仿佛已经看到商行倒闭、萧景珩重新变得一无所有的凄惨模样。
然而，无论是萧景禹还是萧柳氏，都低估了萧景珩的谨慎和陈启的老练。
几乎就在萧景禹离开黑水巷的同时，景珩商行后院，陈启正一脸凝重地向萧景珩汇报。
“东家，近日铺子周围总有些生面孔晃悠，眼神不正。而且，咱们从城西油坊运猪油的板车，昨天回来时，车轴莫名其妙就断了，幸好是在人多的街上，没出大事，但我总觉得…太巧了些。”
萧景珩闻言，神色并未太大变化，仿佛早有预料。树大招风，商行生意如此火爆，引人眼红是必然的。而他那位“好二婶”和“好堂弟”，更是不可能坐视他安稳赚钱。
“陈老板，从今日起，需更加小心。”萧景珩沉吟道，“运货路线，多备几条，每日随机更换，且必须两人以上同行。原料入库前，必须仔细检查。铺子里也多安排两个机灵的伙计，日夜盯着，若有可疑之人，立刻记下样貌，但暂时不必打草惊蛇。”
陈启立刻点头：“东家放心，这些我已经在安排了。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萧景珩目光微冷，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暗箭之所以难防，是因为不知道它从哪个方向来。既然我们已经察觉，那这暗箭…也就没那么可怕了。他们若真想玩…”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寒意：“那我们便陪他们好好玩玩。正好，也让我看看，这江宁府的地面上，到底有多少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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