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急……”
许婉舒似乎突然找到了支点,对着封醒骂起来:“你们道士不是什么鬼都能收吗?你现在跟我们说收不了,开什么玩笑?是收不了还是不会收?”
“夫人!不要对封道长无礼。”
钱鹤算声音很轻,压根不敢大声,只能极力劝阻许婉舒。
而许婉舒却没了刚刚那一副娇弱温婉。
她侧身指着钱鹤算身旁的女鬼骂道:“这女鬼不会是你带来的吧?为了骗钱竟如此不择手段!就一块玉能说明什么?这种玉石不是到处都是吗?谁知道她身上这块到底是真是假!”
“想知道是真是假还不简单?钱老爷,您方才仔细看过了吗?贫道记得平安扣上的‘婉’字是您亲自刻的,您不会看不出来吧?”
“这……”钱鹤算怎会看不出来?他刚刚只看了一眼,便已经清楚了,只是,“确实是真的,可也许确实是她捡到的呢?”
“我的婉舒就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是她……那样的女鬼?”
“就是!我才不是那个没脸的怪物!”
“吼!”
他身侧女鬼突然发出吼叫,声音凄厉,似乎在控诉自己的委屈与不满!
曾经那么爱自己的一个人认不出自己也就罢了,竟然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封醒手指画符:“许小姐,你身上的符咒我已解,既然她不愿承认,那么你就把她的脸皮扒了吧,反正也是你的。”
“你什么意……啊!”
霎那间,那女鬼已然出现在许婉舒面前,用力掐住她的脖颈提起来,往床下甩去。
“啊!你别过来!老爷救我!!”
“婉舒!”
钱鹤算心疼不已,连滚带爬过来要救人,被一巴掌拍飞。
“把我的脸还给我!!!”
女鬼再次掐住许婉舒脖颈,另一只手抚摸起那张满是惊恐的脸。
“别…动…我的…脸!”
许婉舒疯狂挣扎,猛然别过脸去,露出耳后根的疤痕,紧接着,连带额头与发根的连接处和下巴与脖颈的连接处,都露出清晰的缝痕。
钱鹤算看在眼里,那些疤痕是那么恐怖,随着许婉舒面部肌肉抽搐而拉扯出血丝。
他张开嘴巴,却再也叫不出那个他叫了二十年的名字。
而那个面部高度腐烂的女鬼,正狰狞地想要掐死他最爱的人。
女鬼将手指覆盖在许婉舒面板的疤痕上,指甲陷入血肉,只需要轻轻一扒,就可以将整张脸皮完整剥下来。
“别!我说我说!”
“早说不就好了?许小姐,让她说。”
封醒手掌一挥,满身怒气的女鬼便突然停下动作,松开手退到他身旁。
“咳咳咳……”
“好了,开始吧。”
“我的确不是许婉舒,”许婉舒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钱鹤算,“老爷是否还记得,十五年前您在生意场上买回来一个女子?”
“……”
钱鹤算不语。
许婉舒自嘲道:“算了,您心中只有许婉舒一人,又怎会记得我是谁?”
原来,十五年前钱鹤算在谈生意时,遇到有人高价卖美人,女子被锁在半人高的铁笼子里,被万人观赏把玩。
饿了只能吃跟畜生一样的食物,惹客人不开心了就会被鞭子抽打。
那时的钱鹤算年轻气盛,自然也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心理,反正他们家做生意有的是钱。
刚好他成亲不久就接管了钱家的生意,便花重金将人买下。
他原是看女子可怜,想着买下之后就放走,可这姑娘说自己家人死绝,无处可去,愿意跟他回家当个小妾。
谁不知道钱鹤算最爱媳妇儿,就算结婚几年没有孩子也未曾想过纳妾。
可人家姑娘认为他买下自己,自己就是他的人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回去。
最后姑娘以丫鬟的身份待在钱府。
钱鹤算年轻时也是相貌堂堂,许多小姑娘见了都会犯花痴,那姑娘自然也是。
当被钱鹤算买下之时已是芳心暗许,在府中也曾多次向其表达爱慕之情。
她说她叫花顷,愿意给老爷做小。
钱鹤算多次拒绝,他只爱许家小姐,只爱自己的夫人,这辈子都不会纳妾。
多次拒绝使花顷伤心欲绝,看到钱鹤算与许婉舒天天恩爱她心生恨意。
凭什么一个什么都不会,还天天生病的女人可以得到钱鹤算全部的爱?
凭什么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女人可以让少爷连妾都不愿意纳?
凭什么许婉舒可以生来富贵,一生无忧,钱财男人都不缺?
而她却要受人使唤,给许婉舒端茶倒水?
她不甘,她想改变这一切,她要得到属于许婉舒的一切,不管是男人还是钱财。
可是她发现,她再怎么做钱鹤算都只喜欢许婉舒。
所以,萌生这个想法之后她时常偷学许婉舒的动作和说话语气,甚至连穿衣风格,吃食习惯都要一模一样。
她会偷吃许婉舒剩下的食物,会偷穿许婉舒不要的旧衣,会偷学许婉舒的妆面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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