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王子”的梗在霍格沃茨持续发酵了将近两周,最终,它的消亡并非源于斯内普教授的雷霆震怒,而是始于爱莉西娅·斯内普某次深夜的“良心发现”。
那是一个周末的夜晚,爱莉西娅因为忘了拿变形课笔记,折返回地窖。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以为父亲还在实验室熬制魔药,却看到斯内普竟然伏在书桌上睡着了。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他苍白疲惫的侧脸。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紧紧锁着,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羽毛笔还松松地握在手中,旁边是堆积如山的、等待批改的论文和几张写满了复杂魔药配方的羊皮纸。他甚至连那身标志性的黑袍都没脱。
爱莉西娅站在门口,看着父亲难得显露出的脆弱和疲惫,心里那点恶作剧得逞的欢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她想起最近父亲不仅要教课(黑魔法防御术的备课量显然比魔药课大得多),还要夜以继日地为凤凰社熬制大量魔药,更要周旋于越来越暴躁多疑的伏地魔和食死徒之间……
他那么忙,那么累,而她还在不停地用他年轻时的中二称号调侃他,给他本就繁重的生活添乱……
一种混合着心疼和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爱莉西娅悄悄走过去,拿起旁边搭着的一条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在睡梦中似乎有所察觉,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
爱莉西娅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啦,老爸。”
从那天起,斯莱特林长桌上再也听不到“混血王子”的调侃,地窖里也再没有关于“芨芨草脑子”的故意提问。爱莉西娅仿佛一夜之间把这个梗忘得一干二净。
斯内普显然注意到了这种变化。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周身那冻死人的低气压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一些,看向爱莉西娅时,那深邃的黑眸里似乎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随着“混血王子”事件的自然消退,西奥多·诺特设立的赌局也迎来了结局。由于无人押中“自然消退”这个选项,庄家西奥多通杀全场,赚得盆满钵满。他面无表情地清点着金加隆,只在无人注意时,嘴角极快地向上弯了一下。
进入六年级,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只需要学习他们选择的选修科目。斯莱特林小团体的六人——爱莉西娅、德拉科、哈利、潘西、布雷斯、西奥多——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相同的四门核心科目:魔药学、魔咒学、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
这让他们拥有了大把的自由时间。课程表上出现了大片的空白,不再像低年级时那样被各种必修课填满。
拥有了充足的时间,每个人都开始朝着自己的方向发力。
西奥多·诺特将他的天赋和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了“商业”和“人脉”的构建中。他不仅继续经营着他的各种信息渠道和赌局,似乎还在低年级中发展了一些“代理人”,他的资产和影响力在霍格沃茨的阴影下悄无声息地膨胀,庞大到连潘西都忍不住咋舌,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秘密买下了霍格莫德的某家店铺。布雷斯甚至还调侃说“要是哪天西奥征服了古灵阁,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布雷斯·扎比尼和潘西·帕金森之间,则似乎弥漫开一种微妙的氛围。两人依旧会互相毒舌,布雷斯还是会调侃潘西新买的发卡,潘西也还是会嫌弃布雷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们一起出现在图书馆、庭院或者公共休息室的频率明显增高了。有时布雷斯会“顺手”帮潘西从餐桌上拿她喜欢的布丁,而潘西也会在布雷斯被某个女生纠缠时,适时地出现并挽住他的胳膊,用她帕金森家大小姐的气势逼退对方。这种“欢喜冤家”的组合,在斯莱特林内部看来,倒是异常和谐。
赫敏·格兰杰则展现了何为“学神”。她令人震惊地选修了七门课程,包括需要时间转换器才能完成的麻瓜研究。她的日程表排得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喘息的时间,总是抱着一大摞书在不同教室之间狂奔,眼下也带着和斯内普教授同款(但成因不同)的黑眼圈。连斯莱特林小团体都不得不对她的毅力和时间管理能力表示敬佩(以及一丝同情)。
而爱莉西娅、德拉科和哈利,则成了地窖办公室的常客。
斯内普这个学期肉眼可见地更加忙碌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学需要投入大量精力(他显然想证明自己比之前所有的教授都强),凤凰社对魔药的需求量与日俱增,而伏地魔那边的压力也让他如履薄冰。他经常在城堡里神出鬼没,脸色也比平时更加阴沉。
爱莉西娅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心疼之余,决定做点什么。她开始利用大量的空闲时间,主动跑去地窖帮忙。
她会熟练地帮斯内普处理一些简单的魔药材料预处理,或者按照他留下的配方,熬制一些基础的、需求量大的魔药(如白鲜香精、提神剂等)。她甚至还会帮忙批改低年级的魔药论文(当然,只是初步筛选和标记明显错误,最后仍由斯内普审核,但她模仿父亲笔迹写“T”(巨怪)和“D”(糟糕)已经惟妙惟肖)。
德拉科和哈利有时也会跟着一起去。德拉科是去帮忙(顺便在教父面前刷刷好感),而哈利则更多是出于对凤凰社事务的参与感,以及……或许还有一点对那位别扭长辈的关心?他会帮忙整理文件,或者用他不错的魔咒能力处理一些杂务。
地窖里经常会出现这样一幕:斯内普在实验室里熬制着机密或高难度的魔药,爱莉西娅在外间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材料或批改作业,德拉科和哈利则安静地在一旁帮忙,偶尔低声交流几句。空气中弥漫着魔药的清香和一种奇异的、温馨的默契。
斯内普从未开口要求过什么,也从未对他们的帮助表示过感谢(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默许了他们的存在,偶尔在走出实验室,看到女儿和两个小子安分地做着事时,那紧绷的下颌线会几不可查地放松一丝。
对于爱莉西娅来说,这或许是她表达支持和关心的一种方式。对于德拉科和哈利,这则是他们在动荡时局下,所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能切实帮上忙且有意义的事情。
六年级的霍格沃茨,表面之下暗流汹涌。但在斯莱特林的小圈子里,在地窖那方小小的天地中,依然有着各自的成长、悄然萌发的情愫,以及无声却坚定的相互扶持。这短暂的闲暇与宁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喘息,显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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