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衡离开后,精舍内重归寂静,但那无形的压力却比之前更甚。林晚如同被困在蛛网中央的飞蛾,而苏玉衡就是那只隐藏在暗处、不急不躁的蜘蛛。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当前的处境。苏玉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得到她脑海中的知识,尤其是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他暂时不会伤害她,但必然会用尽各种手段来迫使她屈服。
而她的优势在于,系统是她最大的底牌,对方并不清楚其具体功能和限制。刚刚激活的【文明火种远程感应】虽然微弱,却是她与外界、与星火谷唯一的联系纽带。苏玉衡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更像是一种试探,想看看她是否真有非常规的通讯手段。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林晚在心中告诫自己。她必须掌握一定的主动权,哪怕是在这囚笼之中。
她首先尝试更加集中精神,去感应那遥远的星火谷“火种”。或许是心境稍微平复,又或许是逐渐熟悉了这种感应方式,这一次,那丝联系似乎清晰了一丝。她仿佛能“看到”星火谷外围的防御工事正在被加紧修复,能“听到”人们压抑着的悲伤和更加坚定的决心,甚至能隐约感受到王莽和赵铁柱等人正在为寻找她而焦急奔走……
这些模糊的信息,如同甘泉,滋养着她几近干涸的希望。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同时,她也开始仔细观察这间精舍,寻找任何可能利用的细节。苏玉衡说这里能“观星”,她抬头看向屋顶,并未发现天窗之类的结构。或许这只是一种隐喻?
她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那幅水墨画上。画的是月下竹林,意境清幽,笔法精湛,看不出什么特别。她又看向那套青瓷茶具,花纹古朴,触手温润,是上好的瓷器。窗外的竹林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一切都看似正常,却又处处透着不寻常的精致与掌控。
接下来的几天,苏玉衡并未再出现,但林晚的待遇却悄然发生了变化。送来的餐食变得更加精致可口,甚至还提供了沐浴的热水和干净的换洗衣物。侍女依旧沉默,但态度恭敬了许多。书架上也多了一些书籍,并非经史子集,而是一些杂学、农书、工造图谱,甚至还有几本海外传来的、讲述奇物风志的残卷。
林晚明白,这是苏玉衡的攻心之计。用舒适的环境和投其所好的书籍,来软化她的意志,让她逐渐适应甚至依赖这种被囚禁的生活。
她没有拒绝这些“好意”,坦然接受。吃饱喝足,保持体力,才能应对未知的变数。对于那些书籍,她也饶有兴致地翻阅起来,一方面是为了不让自己与时代脱节,另一方面,也是想从中找到一些关于这个时代技术水平的线索,或许能对系统知识的本土化应用有所启发。
她甚至在侍女送来纸笔(借口需要记录读书心得)后,开始尝试绘制一些简单的、不涉及核心机密的工具改良草图,比如一种更省力的水车传动结构,一种改良的纺锤。
她不知道这些举动是否被监视,但她刻意表现出一种“既然无法离开,不如静心研究”的姿态。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她在试探苏玉衡的底线,也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和空间。
果然,当她绘制的草图被侍女例行收走后的第二天,苏玉衡再次出现了。
他拿起林晚绘制的那张水车改良图,仔细端详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赞赏:“妙啊!此等结构,看似简单,却暗合力学至理,若能推行,必能惠及万民!林姑娘果然天纵奇才!”
他的夸赞听起来真诚了许多。
林晚淡然道:“不过是些粗浅想法,纸上谈兵而已,能否实用,还需验证。”
“姑娘过谦了。”苏玉衡放下图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苏某越发觉得,将姑娘请来,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这天下困顿,黎民受苦,正需要姑娘这等人物,以奇术济世!”
他又开始兜售他那“共商大事”的理念。
林晚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道:“苏先生口口声声为了天下黎民,却不知先生代表的是何方势力?是效忠于摄政王刘瑾,还是……另有其主?”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问。苏玉衡的能力和手段,绝不可能是寻常富商或隐士。
苏玉衡闻言,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淡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一丝傲然的神色:“刘瑾?不过是一阉奴窃国之贼,也配让苏某效忠?”
他语气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那先生是……”林晚追问。
苏玉衡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姑娘日后自然会知晓。眼下,姑娘只需知道,苏某与姑娘的目标,或许并不冲突。我们都希望这天下,能换一番新气象。”
他再次避开了核心问题。
林晚心中冷笑,知道从他嘴里套不出实话,便也不再追问,转而说道:“既然苏先生认为我的技艺有用,那总该让我知道,我究竟是在为谁效力吧?否则,我如何能安心‘合作’?”
她将“合作”二字咬得稍重,带着一丝嘲讽。
苏玉衡看着她,沉吟片刻,忽然道:“若姑娘愿意,苏某可以带姑娘去一个地方,或许,能解答姑娘心中部分疑惑。”
带她离开这间精舍?林晚心中一动。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更多了解这个“听风苑”乃至苏玉衡背后势力的机会!
“好。”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无论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她都必须去闯一闯。困守在这间精舍里,永远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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