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小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是支棱着耳朵,留意着父母那边的动静。
后半夜,她似乎听到父亲林大山那边传来一阵比往常更响亮、更顺畅的鼾声,而母亲王氏翻身的声音似乎也少了些,睡得更为沉静。
天刚蒙蒙亮,往常总是要王氏叫好几遍才挣扎着起床的林大山,竟然自己坐了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几声轻微的嘎巴响。
“咦?”林大山自己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肩膀胳膊,“怪了,身上好像轻松了不少?昨晚那梦做得舒坦……”
另一边的王氏也醒了,一边穿衣一边诧异道:“是啊,我昨晚好像也睡得沉,没像往常那样觉得腰酸背疼了。”她说着,看向角落里还在“熟睡”的林小草,目光更加柔和,“许是小草病好了,我心里这块大石头落了地,睡得就香。”
林小草紧闭着眼睛,睫毛却忍不住轻轻颤动,内心早已被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填满!
有用!那红果子真的有用!虽然效果似乎很微弱,不足以改变体质或治愈大病,但确实能显着恢复精力、缓解疲劳!这对于长期劳累、营养不良的父母来说,不亚于灵丹妙药!
林大山心情显然好了不少,吃过早饭(依旧是稀粥,那点山鼠肉被王氏坚持留给了林小草)后,他扛起柴刀,精神头十足地道:“我今儿个再进山一趟,就不信摸不到点像样的东西!”
“当家的,小心点。”王氏叮嘱道,眉宇间的愁绪也淡了些许。
林小草看着父亲出门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盼。她回到屋里,第一时间就去查看木箱里泡着的根茎。
碗里的水又消耗了一些。那几段根茎越发饱满,顶端那白色的小芽点更加明显,几乎要破皮而出。它们散发出的那种奇异感觉,似乎也比昨天更强了一丝。
林小草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那嫩芽,触感冰凉而充满生机。
“你们……到底是什么?”她低声自语。
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世界存在着某种超乎她理解的东西。这些看似平凡的植物,蕴含着奇特的力量。那只垂死的小狗,还有父母昨晚的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的心活络了起来。如果……如果能找到更多这样的植物呢?是不是就能慢慢改善家里的情况?甚至……让她自己这具孱弱的身体也变得强壮起来?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也无法遏制。
她需要更多信息!她需要知道这些植物叫什么,在哪里可以找到,有什么特性!而信息的唯一来源,目前看来,只有原主小女孩那零碎的记忆和……她捡到这些东西的地方!
她努力地回想,试图从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碎片里找到线索。
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一条长满杂草的偏僻山沟,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斑,小女孩似乎在挖着什么,玩泥巴……然后看到了这些红色的漂亮小果子,觉得好玩就摘了回来,那些根茎好像是顺手从旁边拔的……
地点!关键是地点!
那地方似乎离村子不算特别远,但好像没什么人去,比较荒僻。
“娘!”林小草走出屋子,来到正在晾晒衣服的王氏身边,仰起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天真又好奇,“我前几天……好像把编的小草环掉在山沟里了,你能带我去找找吗?”
王氏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傻孩子,一个草环掉了就掉了,山里路不好走,你病才刚好,可不能乱跑。”
“可是……可是我记得那里有好多漂亮的小花,还有甜甜的果子……”林小草故意露出渴望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王氏,“我就去看看,不远,就在那边……”她伸手指了一个模糊的方向,那是记忆碎片指引的大致方位。
王氏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和渴望的眼神,心里一软。孩子病了一场,瘦了不少,想去玩一下也是正常。她想了想,叹了口气:“唉,好吧,娘带你去附近转转,但不能走远,也不能累着,知道吗?”
“嗯!谢谢娘!”林小草用力点头,心脏因为计划顺利而加速跳动。
王氏收拾了一下,挎了个小篮子,想着顺便看看路边有没有能吃的野菜,便牵着林小草出了门。
村子不大,泥土路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偶尔有村民路过,看到王氏都打个招呼,看到林小草也会问一句“病好了?”,态度大多淳朴而关切。
林小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切,努力记住道路和周围的环境。
走出村子,沿着田埂走了一段,便到了山脚下。王氏按照林小草模糊的指引,走上了一条狭窄偏僻、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径。
“小草,是这边吗?这路可不好走,你别记错了。”王氏有些犹豫。
“好像是……我记得有棵歪脖子树……”林小草努力回忆着碎片记忆里的标志物。
果然,往前又走了一段,一棵长得奇形怪状的歪脖子树出现在路边。
“对!就是这里!”林小草眼睛一亮,挣脱王氏的手,率先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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