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彻底倒台的消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迅速席卷了整个江城。
这不仅仅是商业版块的一条新闻，更像是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江城上空炸响。所有人都明白——天，变了。
*
顶尖商圈里，消息传得最快。
几个与赵家往来密切的老板，第一时间接到风声，脸都白了。
“快！马上开会！”
“立刻终止和赵家所有合作！”
“备礼！我要亲自拜访唐先生！”
类似的指令在各个会议室里响起。那些曾经靠着赵家吃饭的企业主，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洗刷干净，生怕和赵家扯上一丁点关系。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
与此同时，城南一个高档小区里，恐慌正在蔓延。
张丽一家坐在奢华的客厅，却如坐针毡。电视上，漂亮女主播正用职业化的语调报道着赵氏集团破产重组的消息。
“据悉，赵氏集团董事长赵天雄已于今日凌晨离开江城...”
“啪嗒！”
张丽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毯上，褐色液体迅速蔓延，像极了她此刻绝望的心情。她死死盯着屏幕，脸色惨白。
“完了...全完了...”她浑身发抖，声音都在打颤。
张母慌乱地关掉电视，手抖得厉害：“怎么会这样？赵家那么大的产业，说倒就倒了？”
她拍着大腿哭嚎：“造孽啊！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得罪了陈凡这尊真佛！”
张父猛吸着烟，烟灰缸里堆满烟头。客厅烟雾缭绕，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沙哑着嗓子，“赵家倒台，下一个就是我们！想想我们以前怎么对陈凡的？想想小丽怎么羞辱他的？想想我们怎么帮赵灿对付他的？”
一连串反问让母女俩面无人色。往事一幕幕浮现——张丽当众撕毁情书扔在陈凡脸上；张父母在家族聚会上嘲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们帮着赵灿设计陷害...
每一幕回忆都像刀子，刺痛神经。
“妈！怎么办啊！陈凡现在那么厉害，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张丽崩溃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来回踱步，像只困兽。
曾经嚣张的富家女不见了，只剩下恐惧到极点的女人。名牌连衣裙皱巴巴，头发凌乱，哪有当初刻薄嚣张的劲儿。
“报警！我们可以报警！”张丽异想天开。
“报警？”张父冷笑，“报警说什么？说我们怕陈凡报复？有什么证据？你以为警方会为我们这种小角色得罪陈凡和唐万年？”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头上。是啊，如今的陈凡早已不是任他们欺辱的穷小子。他是连赵家都能连根拔起的恐怖存在。
“要不...我们去求求陈凡？”张母怯生生提议，“毕竟...毕竟以前小丽和他...也算谈过恋爱，他总不能一点旧情都不念吧？”
三人沉默片刻。去求陈凡？向他们曾经肆意羞辱的人低头？
张丽脸色变了又变，从抗拒到犹豫，最后转化为绝望中的希望。
“对对对！去求他！”她眼睛一亮，“好歹我们以前...也算有点交情！他那么大一人物，总不至于跟我们计较吧？”
人性的可笑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曾经他们将陈凡踩在脚下，如今却指望对方念及根本不存在的“旧情”。
“可是...我们拿什么去求他？”张父相对理智，“空着手去？”
三人面面相觑。若是从前，他们肯定准备厚礼，但如今赵家倒台，经济来源断了大半，加上恐慌，竟没想到准备像样礼物。
“就...就买点水果吧。”张母犹豫着说，“显得我们低调、诚恳。”
这荒谬的决定竟得到其他两人同意。在极度恐慌中，人的思维会变得异常简单甚至愚蠢。
*
一小时后，一家三口战战兢兢站在云顶别墅区气势恢宏的大门外。
云顶别墅区，江城最顶级豪宅区，坐落在风景秀丽的云顶山上，俯瞰整个江城。这里是真正权贵聚集地，安保之严格堪称江城之最。
张丽一家乘坐的出租车在距离大门五百米处被拦下。全副武装的保安礼貌但坚定地要求他们下车接受检查。
“对不起，出租车不允许进入云顶区域。”保安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三人只好提着寒酸果篮——里面装着普通水果，总价值不超过两百元——徒步走向别墅区大门。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周围环境无声展示着这里的奢华与权势，与他们此刻落魄形成鲜明对比。
终于，他们来到气势磅礴的镀金大门前。门口站着四名身材高大、气息冷峻的保安，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每个人内心。
“对不起，没有预约，不能进入。”为首保安面无表情拦住他们，声音冰冷得像机器。
张父赶紧陪着笑脸，从口袋掏出一包中华烟递过去：“小哥，通融一下，我们找陈凡陈先生，我们是他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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