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头双脚踏上城砖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血腥、汗臭和滚烫金汁恶臭的热浪扑面而来。他圆盾猛地向外格开一柄刺来的长矛,口中钢刀顺势向前递出,狠狠捅进一个惊愕守军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更添几分狰狞。
“杀——!”他狂吼一声,如同猛虎入羊群,刀盾并用,在狭窄的城垛通道上疯狂劈砍!身后,紧随他脚步的几名黄巾士兵也嚎叫着跃上城头,瞬间与涌上来的守军撞在一起!
城头狭窄,人挤人,刀光剑影瞬间绞成一团!王石头的小圆盾被数把武器同时砍中,木屑纷飞,他索性弃了盾牌,双手握刀,一个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刀锋划破皮甲,撕裂血肉,逼退了正面之敌,却也暴露了侧翼。
“噗!”一杆长矛刁钻地从人缝中刺出,狠狠扎在王石头刚刚中箭的左肩伤口上!
“呃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动作一滞。数把环首刀趁机向他砍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后一名黄巾老兵猛地将他撞开,用自己的身体迎向了刀锋!
“噗嗤!”“营正…快…”黄巾军士兵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软倒。
“老孙!”王石头目眦欲裂,胸中戾气勃发,竟不顾肩上还插着长矛,狂吼着扑向那个刺伤老孙的守军什长!那什长见他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竟被吓得后退一步。王石头抓住这瞬间的空隙,钢刀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劈下!
“咔嚓!”刀锋劈开了皮盔,深深嵌入头骨!
王石头一脚踹开尸体,拔出肩头的矛头,带出一蓬血肉。他喘着粗气,环视四周:他所在的这段城墙,如同一个沸腾的血肉漩涡。黄巾士兵源源不断地从几架幸存的云梯攀爬上来,与守军绞杀在一起。刀光闪烁,血肉横飞,惨叫声、怒吼声、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守住这里!接应后面的兄弟!”王石头嘶哑着嗓子,再次挥刀冲向敌群。他的勇猛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了附近守军的注意,也鼓舞着登城的黄巾士兵,硬生生在城头上撕开了一个越来越大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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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高台之上。
李炎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王石头登城的那一点。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城垛上奋力搏杀,并成功站稳脚跟时,他紧握的拳头才微微松开一丝。
【叮!登城点(南门东段)初步巩固!我军士气持续上升!守军士气受挫!】
“好!石头!干得好!”李炎心中低喝,随即厉声下令:“传令!第二营所有预备队!立刻增援王石头登城点!不惜代价,扩大突破口!”
“第一营!放弃盾车!所有能战之士,持短兵,攀云梯!目标——王石头所在位置!”
“第三营!弓箭手!集中火力!覆盖王石头登城点两侧城墙!压制守军增援!掩护我军登城!”
命令如同冰冷的链条,一环扣一环地传递下去。原本在盾车后苦苦支撑、伤亡惨重的第一营士兵,听到命令后,爆发出最后的气力,纷纷丢弃沉重的盾牌,抽出短刀、斧头、甚至捡起的石块,嚎叫着扑向最近还能用的云梯,向上攀爬!
第三营的弓箭手们,在李炎和赵铁柱的亲自指挥下,将残存的箭矢全部集中,不再追求覆盖,而是以最精准、最密集的方式,泼洒向王石头所在突破口的两翼城墙。箭雨如飞蝗般钉在女墙上、射入探出身体的守军体内,有效地迟滞了守军向突破口集结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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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王允之和赵彪处。
“废物!都是废物!”县令王允之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指着王石头所在的方向,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赵县尉!贼酋已登城!就在那里!快!快调人!把他们给我打下去!不然我们都得死!”
赵彪同样心急如焚,他看得比王允之更清楚。王石头那悍勇的厮杀,像一颗钉子,牢牢楔进了城防的软肋。更可怕的是,后续的黄巾贼寇正不顾伤亡地顺着那几架云梯疯狂涌上!突破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大人!贼寇凶悍,又有箭雨掩护!必须精锐压上去!”赵彪急声道:“请大人速调民勇营督战队!还有,我们最后的预备队——您的亲兵队!必须顶住!否则南门危矣!”
“调!都调上去!”王允之此刻也顾不得自身安危了,嘶吼道:“告诉他们!杀贼一人,赏钱一贯!后退一步者,督战队立斩!亲兵队!跟我上!”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虽然手还在抖,但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赵彪也拔出刀,对着身边的亲卫和军官们咆哮:“跟我来!堵住口子!把贼寇赶下城去!”
他带着集结起来的数十名披甲精锐和杀气腾腾的督战队,如同决堤的洪流,凶狠地扑向王石头所在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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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口处,绞肉机中心。
王石头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铁。汗水、血水糊住了眼睛,每一次挥刀都牵扯着肩头撕裂般的剧痛。身边的黄巾军老兵队员已经倒下大半,后续上来的新兵虽然勇气可嘉,但在守军有组织的抵抗和老兵的凶狠反扑下,伤亡惨重。他们占据的这段城墙不过几十步长,两边挤满了疯狂扑来的守军,长矛如林般攒刺,将他们死死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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