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都督府的日子,并没因为孟获的初步归顺和资源勘探的启动就变得轻松。相反,一个更迫切、更关乎民生根本的危机,如同南中闷湿天气里滋生的瘴气,悄然弥漫开来——盐荒。
这一日,都督府议事厅内,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负责民生的孙邵眉头紧锁,正向刘基汇报一个坏消息。
“主公,大事不妙。我们派往益州采购食盐的商队回来了,几乎是空手而归。”孙邵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益州牧刘璋,已正式下令,严格限制与我南中的贸易,尤其是食盐、铁器。市面上的盐价飞涨,且多有价无市。各部落已多有怨言,长此以往,恐生变乱!”
坐在下首的太史慈猛地一拍案几:“刘璋小儿!安敢如此!我等尚未找他麻烦,他倒先掐我等命脉!”
是仪捻着胡须,忧心忡忡:“盐乃每日必需,无盐则人无力,军无斗志。刘璋此招,甚是毒辣。看来,他已得知主公掌控南中,视我为心腹之患,欲以此经济封锁,困死我等。”
刚从外面巡视回来的孟获,也扯着大嗓门嚷嚷:“娘的!刘璋这缩头乌龟!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玩这种阴招!主公,给俺一支人马,俺去抢他几个盐井回来!”
刘基抬手,制止了众人的愤慨。他脸色平静,但眼神锐利。刘璋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一个不受控制的强大邻居在身边崛起,任何统治者都会寝食难安。经济封锁,是最低成本、也最有效的遏制手段。
“抢?不是长久之计。”刘基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我们要的,是自给自足,是把命脉攥在自己手里!”他站起身,走到那张标注了资源点的南中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几个后世闻名遐迩的地点:
“诸位,刘璋以为断了我等的蜀盐,便能扼住我等咽喉。他却不知,天不亡我南中!就在我们脚下,这片群山之中,便蕴藏着取之不尽的盐!”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地图上刘基所指的区域——大致相当于后世的楚雄州禄丰市(黑井)、大姚县(石羊),以及更南方的普洱景谷(凤岗)一带。
“盐?山中产盐?”孙邵一脸难以置信,“主公,我只闻海盐、井盐、池盐,这深山之中,何来盐矿?”
“非是盐矿,而是盐泉、盐卤,乃至岩盐!”刘基语气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洞察力,“我早年游学(开始编故事),曾于古籍中见闻,南中之地,尤其黑水(金沙江)流域及哀牢山系,多有咸泉涌出,当地夷人或有简易取卤熬盐之法,然规模甚小,品质粗劣。我等只需找到这些盐泉、盐卤之地,加以改进提纯,便能得到雪白纯净的上等食盐!其量,足以供养整个南中,乃至外销!”
这话如同惊雷,在帐中炸响!自产食盐?若真能实现,刘璋的经济封锁就是个笑话!
是仪急问:“主公,此言当真?那提纯之法……”
“我恰好知晓!”刘基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穿越前是个普通社畜,但架不住他爱看各种杂书和科普视频,尤其是穿越小说里常提的土法制盐、炼钢之类,他可是印象深刻。“其法不难,核心在于‘过滤’与‘煎熬’!”
他详细解释道:“寻得盐泉或盐卤后,先以细沙、木炭层层过滤,去除泥沙杂质。再将滤净的卤水置于大锅中煎熬,火候需稳,待水分蒸干,底层凝结之物,便是粗盐。此粗盐略带苦涩,因含有镁、钙等杂质。需将其溶于净水,再次煎熬,或待其自然结晶,可得更为纯净之盐。反复数次,可得堪比蜀盐之上品!”
刘基一边说,一边用手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示意图。原理简单,操作也不复杂,关键在于思路和细节把控。帐内众人都是人精,一点就透。
孙邵激动得胡子直抖:“若真如此……天佑主公!天佑我南中啊!”
太史慈也振奋道:“有此良法,何惧刘璋封锁!”
刘基当即下令:“事不宜迟!孙公,立即选拔机灵可靠的吏员和工匠,组成‘寻盐使’,持我手令,分赴黑水、哀牢山一带,尤其是夷人传说有‘咸水’、‘苦水’之地,仔细探查!一旦发现盐泉或卤洞,立即回报!”
“孟获将军!”刘基看向跃跃欲试的孟获。
“末将在!”
“你熟悉夷人部落,此次寻盐,需要当地向导,也可能与占据盐泉的部落打交道。你亲自带队,挑选精干人手,护卫寻盐使的安全,并负责与当地部落沟通!若能合作开采,许以厚利!若其阻挠……”刘基眼中寒光一闪,“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孟获摩拳擦掌,“主公放心!找盐这事,包在俺身上!哪个部落敢藏着掖着,俺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寻盐的队伍很快出发了。孟获这次异常卖力,不仅仅是因为任务重要,更因为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可以去见祝融——请教关于哀牢山一带的地理和部落情况!这可是正经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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