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梅枝轻晃，落下几片花瓣。丽嫔屏退左右，才低声道：“妹妹想必也收到消息了，那支银步摇……不是我的。”
“哦？”柳常在故作惊讶，“可翠儿说……”
“翠儿是被人指使的。”丽嫔打断她，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前几日我宫里的小厨房丢了包燕窝，查来查去，查到是翠儿趁送点心时顺走的。我本想发作，却收到张字条，让我对外说丢了支银步摇，还说事成之后，给我双倍燕窝。”
雨柔心头一震：“是谁送的字条？”
“不知道，字条是匿名的，字迹也刻意模仿过。”丽嫔叹了口气，“我一时贪念，就应了。可这两日越想越怕，那步摇怕是藏着什么祸事，才赶紧约妹妹来商量。”
柳常在看向雨柔，眼神示意——果然有人在背后操纵。
雨柔摸出步摇，放在石桌上：“姐姐认得这步摇吗？上面刻着个‘玉’字。”
丽嫔凑近一看，脸色骤变：“这……这是淑妃娘娘生前戴过的！”
淑妃？那个三年前因“误食毒物”暴毙的淑妃？雨柔和柳常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淑妃娘娘的步摇怎么会在翠儿手里？”雨柔追问。
丽嫔的声音发颤：“淑妃娘娘死的那天，头上就戴着这支步摇！后来入殓时，宫里人说步摇不见了，还闹着要搜宫，最后不了了之……难道……”
难道淑妃的死，和这步摇有关？
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亭内，烛火剧烈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梅枝上，忽明忽暗，像极了这深宫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
雨柔握紧那支步摇，银链硌得掌心生疼。她忽然明白，翠儿偷步摇或许只是贪财，但背后指使她的人，怕是想借这步摇，翻出三年前的旧案。
而她们，已经不小心踩进了这摊更深的浑水里。
亭外的红梅落了又开，像在无声诉说着什么。雨柔望着丽嫔惊慌的脸，又想起翠儿躲闪的眼神，忽然觉得这深宫的雪，从来都不是白的，落下来时，早已沾了太多看不见的颜色。
这染霜的步摇，到底要牵扯出多少尘封的秘密？她不知道，但她清楚，从今夜起，这支步摇，就是她手里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危险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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