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战战兢兢地迎上前,硬着头皮福身行礼:“陛下万安。娘娘今日身子乏得厉害,已经歇下了。”
“特意嘱咐过奴婢,若......若陛下来了......便、便请您明日再来......”
慕无宸脚步一顿。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画扇低垂的发顶上,声音听不出喜怒:“这么早便歇下了?”
殿内烛火噼啪作响,空气仿佛凝滞。
画扇只觉得那道目光如有实质般压在头顶,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她声音发紧,断断续续地回道:“是、是的……娘娘说今日身子格外倦怠……”
旁边的小夏子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下是真没招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紫兰殿的宫人,多少都沾了点主子的脾性,一个赛一个地敢说。
明明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宫人,跟在贵妃身边久了,竟连在圣驾面前扯谎,都敢做得这般漏洞百出。
慕无宸一字一顿道:“是你们娘娘给你们的胆子吗?连朕都敢欺瞒?你们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画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凉的地砖:“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不待她再多言,慕无宸已绕过跪地的画扇,径直步入内室。
刚踏入房门,一眼便瞧见锦被下有个身影正不住发抖。
他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只见豆蔻正蜷作一团,双手紧紧捂着嘴,见他看来更是吓得浑身一颤。
慕无宸立在床前,目光如霜:“还不滚下来!”
豆蔻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榻,慌忙跪伏在地。
慕无宸环视着满屋子瑟缩的宫人,忽然想起影青傍晚时分那句禀报:“贵妃娘娘下午一直待在内室,未曾出门”。
当时他便觉得蹊跷,以云芷儿那般活泼好动的性子,怎可能安分地在屋里待上一整天?
此刻赶来紫兰殿一看,果然早已人去楼空。
自上次她被太后责罚后,他就在她身边布了暗卫。
起初只为护她周全,并未要求事无巨细皆要回禀。
直至发觉她竟背着他偷服避子汤药。
他素来不喜任何事脱离掌控,尤其是她的事。
自那日后,他便命暗卫将她每日起居言行,悉数报来。
今日暗卫照常呈报时,想必也未曾料到她会胆大至此,竟敢扮作宫女私出宫,只当她仍如往常般在殿内嬉闹。
若非他凭着对那丫头的了解及时察觉异常,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真当她老老实实地待在紫兰殿内。
*
而此刻的云芷儿饮得尽兴后想要回去,便挣扎着要从座位上起身。
她双手颤巍巍地撑在案几边缘试图站起,试了几次都因脚步虚软跌坐回去。
慕无莹见状上前搀扶,两人就这样互相倚靠着,一步三晃地挪出了阁楼。
云芷儿面泛桃花,醉眼迷蒙地伸手去拍慕无莹的眼睑,含糊不清地呢喃:“你、你的眼睛......好亮啊......像星星在闪......”
慕无莹也醉得厉害,伸手想去按住云芷儿乱动的手腕,却只是在空中虚虚划了几下,终究没能抓住。
她含糊地嘟囔:“别、别闹......”
两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等候在外的马车前,云芷儿脚下一软,险些被车辕绊倒。
车夫见状急忙上前,一手托住云芷儿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手刚扶住慕无莹歪斜的肩膀,就被带得一个踉跄。
他连忙扎稳脚步,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两个醉得东倒西歪的主子送上车。
一落座,云芷儿就歪倒在绣垫上,伸手指着慕无莹的鼻子骂道:“杀千刀的慕无莹......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慕无莹迷迷糊糊地反问:“?”
她努力聚焦视线,随即也不甘示弱地回嘴:“你大爷的......”
云芷儿又拍起胸脯,眼神涣散地炫耀:“你这小孩,本贵妃告诉你......可要听仔细了......”
“我在宫里,你都不知道有多厉害......厉害着呢!简直就是......威风八面!”
她说着打了个酒嗝,继续道:“本宫超牛的哦,往后你就跟着姐混,姐罩着你啊。保管让你在宫里横着走......”
说着便搂住慕无莹的肩膀,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你要是闯了祸......尽管来找我,本宫给你兜着......”
又重重拍了拍胸脯:“本宫就是你的靠山......比那宫墙还牢靠的靠山......”
两人就这么在马车里胡言乱语了一路。
云芷儿一会儿嚷着要为慕无莹讨个官做,一会儿又要请旨给她建座比公主府更气派的宅院,转瞬又说要把番邦进贡的夜明珠全送到她房里当灯点。
慕无莹也醉醺醺地应和,口口声声要助云芷儿好生整顿六宫,将苍漓国治理得更加昌盛。
直到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前,两人还沉浸在醉酒的豪言壮语中,浑然不觉宫门早已下钥,夜色已深沉如墨。
马车刚停稳,两人便晃晃悠悠地下了车,步履蹒跚地朝宫门走去。
刚靠近宫门,值守的守卫当即横戟阻拦。
左边的侍卫肃声喝道:“宫门夜禁,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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