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不能不去!”阿米娅的语气坚定起来,“那些孩子,那些感染者……他们已经被世界抛弃了一次,不能再被抛弃在战火里!”
“我知道。”凯尔希站起身,走向巨大的战术面板,上面已经标注出了几条可能的渗透和撤离路线,每一条都蜿蜒穿过交火区、雷区或是无人控制的危险地带。“所以,这不是讨论去不去的问题,而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尽可能多地把人带出来。”
她迅速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组建一支精干的救援小队,由A4预备行动组作为骨干,加强医疗和工程支援。队长由经验丰富的Stormeye担任,他熟悉维多利亚东部地形,并且有在高危环境下指挥撤离的经验。”
“联络仍在附近区域活动的、可信赖的维多利亚当地抵抗组织或独立佣兵,看能否获取更精确的情报或有限的引导。但要注意,不能完全依赖他们,局势太混乱了。”
“救援队携带最低限度的自卫武器,主要装备医疗物资、应急食品和饮用水,以及必要的源石病抑制药物。标识必须清晰,严格遵守非交战团体准则……虽然,在杀红了眼的双方士兵面前,这面旗帜能有多大作用,未知。”
“行动代号:‘方舟’。”
凯尔希的目光扫过整个指挥中心,最终落在阿米娅身上。
“告诉Stormeye,罗德岛的信念,不是一句空话。把他们带回来,同时,把我们也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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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维多利亚东部,“铁锈地带”边缘,原小镇赫瓦格(现已大半化为废墟)。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尘埃和尸体腐败的混合气味,刺鼻而绝望。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远处,不时传来沉闷的炮击声和零星的交火声,提醒着人们,死亡依旧在附近徘徊。
罗德岛救援小队,代号“方舟”,在Stormeye的带领下,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废墟之间。他们穿着灰色的防护服,臂章上的罗德岛标志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警惕着可能从任何角落射来的冷枪,或是踩上未被标示的爆炸物。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一所名为“晨露之家”的孤儿院。根据战前的情报,它应该位于小镇的西北角。然而,当小队抵达预定坐标时,看到的只有一片被重磅炸弹彻底犁平的废墟。几根焦黑的木梁歪斜地指向天空,如同无言的墓碑。
医疗干员Lily蹲下身,从瓦砾中捡起一个半边被烧焦的布偶熊,手指微微颤抖。工程干员“扳手”用探测器扫描着地面,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有生命迹象……这里至少被轰炸过去一周了。”
Stormeye沉默地看着这片废墟,面罩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他紧握着铳械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记录坐标,标记为……已摧毁。向下一个目标点前进。”
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小队。他们继续在废墟中艰难前行,按照情报指示,前往下一所位于小镇边缘、靠近旧矿区的感染者收容机构——“锈蚀福音”。
这一次,他们找到的不是彻底的毁灭,而是比毁灭更令人心悸的、垂死的挣扎。
“锈蚀福音”是一栋低矮的、用粗糙石材垒砌的建筑,原本就显得破败,如今更是伤痕累累。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和炮弹碎片刮擦的痕迹,一扇铁门歪斜地挂着,仿佛随时会脱落。院子里,有几个用破布和木板搭建的简陋窝棚,一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感染者蜷缩在里面,听到脚步声,只是惊恐地往里缩了缩,连抬头看的勇气似乎都已丧失。
Stormeye打了个手势,小队成员立刻分散警戒。他带着医疗干员Lily和一名负责沟通的干员,小心翼翼地靠近主建筑。
门内昏暗而污浊,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脓液和绝望的气味。几十名感染者挤在狭窄的空间里,大多身患重病,缺医少药,伤口恶化,源石病症状因为惊吓和营养不良而加剧。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和痛苦的呻吟。
一个穿着沾满污渍的旧修女服、头上长着短角的札拉克族老妇人,颤巍巍地迎了上来。她看起来很老了,脸上布满皱纹和源石结晶,但眼神却出乎意料的镇定,那是一种见惯了生死后的麻木与坚韧。
“你们……是哪里来的?”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罗德岛。”Stormeye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我们接到求助信息,来带你们离开这里。”
“罗德岛……”老修女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太晚了……也太多了,你们带不走所有人。”她摇了摇头,指向里面,“药品三天前就用完了,食物也只够再撑一两天。昨天,还有几个士兵闯进来,抢走了我们最后一点干净的水……他们好像两边的人都不是,只是溃兵……”
Lily立刻打开医疗箱,开始为情况最危急的几名感染者进行紧急处理。但面对如此多的重病患者,她携带的物资无疑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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