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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万里之外,乌萨斯首都,圣骏堡。
这里没有炫目的科技光影,没有冰冷的金属神殿。有的,只是巨石垒砌的、饱经风霜的宏伟广场——“不屈广场”,以及广场尽头,那同样由巨石筑就、风格粗犷雄浑的“冬宫”阳台。天空中铅云低垂,稀疏的雪花飘落,空气中弥漫着冰雪、煤烟和一种沉重如铁的决绝气息。
广场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不仅仅是军人,还有穿着厚实皮袄的市民、工人、农夫,甚至还有老人和孩子。他们的脸上,没有叙拉古那边的狂热,只有一种经历过绝望后又重新燃起希望的坚毅,以及一种与脚下这片冻土共存亡的麻木与决然。
冬宫的阳台大门轰然洞开,乌萨斯的熊王,走了出来。
他并非德克萨斯那样永恒定格的存在。岁月和操劳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须发已然斑白,身躯也不复巅峰时的魁梧,甚至需要倚靠着一柄巨大的、象征权力的寒铁权杖才能站稳。但他那双深陷的眼眸,却如同西伯利亚最坚硬的燧石,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乌萨斯元帅礼服,上面挂满了象征过往荣光的勋章,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国度的命运。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缓缓扫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看着那一张张在寒风中冻得通红、却依旧昂首望着他的面孔。雪花落在他的肩头,须眉之上,他也毫不在意。
良久,他开口了,声音洪亮、沙哑,带着冻土般的质感,穿透了风雪的呜咽,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乌萨斯的儿女们!我的同胞们!”
他顿了顿,权杖重重一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唤醒沉睡的大地。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祖先用热血浇灌,用生命扞卫的家园!它贫瘠,它寒冷,但它养育了我们乌萨斯人钢铁般的脊梁和永不屈服的灵魂!”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带着一种悲怆的力量:
“我们曾经,与豺狼为伍,以为可以分享猎物的血肉!”他指向南方,目光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怒火与痛楚,“但我们错了!那根本不是豺狼,那是比凛冬更冷酷,比深渊更贪婪的怪物!它们要的不是分享,是吞噬!吞噬我们的土地,吞噬我们的自由,吞噬我们作为乌萨斯人的一切!”
“它们带来了死亡,带来了毁灭,它们以为,靠着一时的凶猛和诡异的科技,就能让我们跪下,就能让我们放弃祖先的荣耀,像温顺的羔羊一样任其宰割!”熊王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巨熊在咆哮,“它们忘了!这里是乌萨斯!这里没有羔羊,只有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战士!”
他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广场,整个国度:
“看看你们身边!看看你们的前后左右!站在这里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是我们所有人!是每一个血管里流淌着乌萨斯热血的灵魂!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妻儿!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它们说它们是未来?是秩序?”熊王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蔑视,“一个建立在无数尸骸和背叛之上的‘秩序’?一个依靠扭曲生命、亵渎自然得来的‘未来’?那根本不是未来,那是所有生灵的地狱!”
他的权杖再次顿地,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射向南方:
“而我们,乌萨斯!我们扞卫的,才是这片大地上,所有渴望自由、渴望尊严的生灵,最后的希望!我们守护的,是生命的本来模样,是抗争暴政的不灭火焰!我们的战斗,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更是为了告诉这片大地上所有被压迫、被奴役的人们——怪物,并非不可战胜!强权,终将被意志粉碎!”
熊王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但他依旧挺直了那不再年轻的脊梁,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
“让那些怪物来吧!让它们的钢铁洪流,再次撞击我们坚固的城墙!让它们的诡异力量,再次考验我们不屈的意志!圣骏堡,将不再是城市!它将是它们的坟墓!是它们不败神话的终结之地!乌萨斯,永不陷落!”
“为了乌萨斯!为了自由!为了我们的子孙,还能在这片祖先的土地上,自由地呼吸!”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寒铁权杖!
“乌萨斯万岁!!!”广场上,山呼海啸般的回应瞬间爆发,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连铅色的云层都要被震散!那声音中,没有对不朽的渴望,只有与家国共存亡的悲壮与决绝。
两场演讲,在两个帝国的核心同时响起。一个冰冷如星海,宣告着以永恒秩序为名的净化;一个炽热如地火,咆哮着以自由生存为名的抗争。泰拉大陆的命运天平,两端都压上了最沉重的筹码。下一次碰撞,将不再是战争,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未来理念,在血与火中的最终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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