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那痛苦的波动,证明着它还在顽强地活着。
阿禾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过神。害怕吗?当然怕!那可是龙啊!一个眼神就能让她魂飞魄散……吧?
可是,那眼神虽然可怕,却并没有伤害她。而且,那之后更加萎靡的气息,让她莫名地觉得……它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现在这个样子,它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一种混合着恐惧、同情和莫名其妙责任感的情绪,在她心里慢慢滋生。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至少,不能让它就这么流血死掉。
她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捡起掉在地上的饼子,吹了吹上面的灰,重新用油纸包好,塞回怀里。又看了看手里那片一直握着的金色鳞片,小心翼翼地也揣进了怀里,贴肉放着,那温润的暖意似乎能给她一点勇气。
“你……你等着啊!”她对着那黑暗中的身影,很认真地说,“雨好像小一点了,我这就去找药!很快回来!”
说完,她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走向洞口。背起那捆差点被她遗忘的柴禾,拨开藤蔓,钻了出去。
雨势果然比刚才小了些,从瓢泼变成了淅淅沥沥,但天色依旧阴沉得厉害。山林被雨水洗刷过,绿得发亮,空气清新冷冽。
阿禾深吸一口气,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后山她常去采药的那片山坡跑去。她心里着急,脚步飞快,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哪种止血草效果最好,哪片山坡长得最茂盛。
“白茅根……不行,那个太温和了。地榆?对!地榆好!还有茜草……”她一边跑一边念叨,像个经验丰富的小郎中,虽然她治过的最大号的伤员,也就是村里那头跟野猪打架挂彩的黄牛。
她灵活地在湿滑的山路上穿梭,避开盘结的树根和滚落的碎石。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冷得她直打哆嗦,但怀里那片鳞片传来的暖意,却又奇异地支撑着她。
得再快点!那“大鱼”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撑不了多久了!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那片长满地榆和茜草的山坡,也顾不上工具,直接用手去挖,去扯。泥土混着雨水,弄得她满手满脸都是泥浆,她也浑然不觉。
很快,她就扯了一大把带着泥土的草药,用宽大的树叶胡乱包了包,抱在怀里,又转身朝着山洞的方向狂奔。
来回这一趟,耗费了她不少体力,加上心情紧张,等她再次气喘吁吁地站在那个隐蔽的洞口时,感觉腿都软了。
她定了定神,把柴捆放在洞口挡雨的地方,抱着那包草药,再次钻进了山洞。
洞里的一切似乎和她离开时一样。那庞大的金色身影依旧无声无息地伏在原地,死寂而压抑。
阿禾的心沉了一下。不会……已经……
她连忙跑过去,凑近了仔细感受。还好,那微弱的、痛苦的波动还在。
她松了口气,这才有功夫处理手里的草药。
“我,我找到药了!”她像是汇报一样,对着那沉默的“大鱼”说道,“地榆和茜草,止血效果最好的!就是……就是得弄碎了敷上去才行……”
她看着那巨大的伤口,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一小包草药,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点药,对于这庞大的身躯和那可怕的伤口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而且,怎么敷?用手?那伤口周围的鳞片看着就锋利,万一割到手怎么办?
阿禾犯了难,蹲在伤口旁边,愁眉苦脸。
忽然,她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之前包饼子的油纸——幸好没扔。又把草药放在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上,捡起旁边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开始笨拙地捣药。
“砰砰砰”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一边捣,一边还不忘絮絮叨叨:“你忍一忍啊,很快就好……敷上药就不流血了……我以前给阿黄敷药,它可乖了……”阿黄是村长家那条总对她龇牙咧嘴,却从没真正咬过她的狗。
她把捣得稀烂、混合着泥土和草汁的药泥小心翼翼地捧在油纸上,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咬了咬牙。
“我……我来了啊?可能有点凉,你……你别动啊……”
她伸出手,颤抖着,将油纸上的药泥,一点点、轻轻地敷在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她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弄疼了它。指尖偶尔触碰到那些冰凉坚硬的鳞片,或者温热血湿的皮肉,都让她心惊肉跳。
就在她的手指又一次触碰到翻卷的皮肉边缘时,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它为中心骤然散开!
“呜——!”
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般的痛吼,毫无预兆地在山洞中炸响,震得阿禾耳膜嗡嗡作响,头顶簌簌落下不少尘土。
阿禾“啊呀”一声,被那气浪推得向后跌坐出去,手里的药泥也撒了一地。她惊恐地抬头,只见那双黯淡的金色眼眸再次猛地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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