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37年10月28日 6:00
地窖里的时间流逝得缓慢而压抑。每一口呼吸都混杂着血腥、脓液和绝望的气息。伤员的呻吟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偶尔被远处传来的、沉闷的爆炸声所打断。
顾明洲靠着冰冷的墙壁坐着,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对抗着身体的虚弱和右肩持续的、钻心的疼痛。张医官每天会来检查一次他的伤口,每一次解开布条都像是在撕扯他的灵魂。伤口依旧红肿,但好在没有继续恶化,高烧也彻底退了。“英魂复苏”状态和那点珍贵的磺胺似乎起了关键作用。
但他的右臂,从肩膀到指尖,几乎完全无法动弹,稍微用力便是彻骨的疼痛。张医官私下里告诉他,肩胛骨可能骨裂,肌腱和神经损伤严重,即便将来伤口愈合,这条手臂能否恢复功能,甚至能否不留下严重的残疾,都是未知数。
残疾……这个词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顾明洲的心头。他是一名士兵,一名依靠枪械杀敌的狙击手。失去惯用的右臂,几乎等于被剥夺了大半的战斗力。
恐慌和绝望如同毒蛇,一度缠绕着他。他看着地窖里其他那些缺胳膊少腿、眼神空洞的伤员,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像一块废铁一样被遗弃在这阴暗的角落,眼睁睁看着四行仓库陷落,看着兄弟们血战至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绝不!
他想起了系统,想起了那80点生存点数。他再次尝试沟通:“系统,点数能否用于修复特定伤势?”
【提示:生存点数无法直接修复肉体损伤。“英魂复苏”状态已提供基础生命维持与缓慢修复。严重器质性损伤需依靠宿主自身恢复能力及外部医疗手段。】
答案依旧是否定的。系统不是万能的许愿机,它更像一个冷酷的监工和交易者,只认可击杀与强化这条路径。
外部医疗手段?在这炼狱般的孤岛,连张医官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适应它,克服它!
顾明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还能活动的左手上。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壮大。
右臂废了,还有左手!他还可以射击!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野火般无法遏制。他挣扎着,用左手艰难地挪动身体,够到了放在身旁的那支三八式步枪。
步枪入手沉重。对于习惯右手操作的他来说,用左手持枪、拉栓、瞄准、击发,完全是另一套陌生的体系。更何况,他现在还如此虚弱。
但他没有犹豫。他回忆着“神枪手(初级)”技能中包含的关于射击姿势、呼吸控制、瞄准击发的所有知识,尝试着用左手去理解、去模拟。
他先是空枪练习。用左手单手擎住步枪,尝试感受枪身的平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极其吃力。然后用左手手指去摸索、尝试拉动枪栓——这个动作对于左手而言异常别扭和费力,他尝试了几次,都因为牵动右肩伤口而疼得满头大汗,几乎虚脱。
“兄弟,你……你这是何苦呢?” 旁边的年轻卫生员看到他这番举动,忍不住劝道,“伤这么重,先养好身体再说啊!”
顾明洲摇了摇头,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枪身上。他没有解释,只是咬着牙,继续一遍遍地、极其缓慢地用左手重复着拉栓的模拟动作,哪怕每一次都带来剧烈的疼痛。
张医官看到后,沉默了片刻,没有阻止,只是叹了口气,对卫生员说:“由他去吧。有时候,一个念想,比什么药都管用。”
除了练习步枪操作,顾明洲也开始有意识地用左手去做一切事情——喝水、进食、甚至尝试用左手使用刺刀进行简单的比划。他要重新训练自己的神经和肌肉,让左手变得和曾经的右手一样可靠。
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地窖里昏暗的光线下,他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笨拙而执着地重复着枯燥的动作。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疲惫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但他脑海中那面在四行仓库上空飘扬的旗帜,以及系统面板上【累计点数:80】和持续倒计时的任务时间,成了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他必须尽快恢复一定的战斗力!哪怕只能左手射击,哪怕准头大不如前,他也必须回到他的位置上!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任务失败,看着那座孤楼陷落!
期间,他从张医官和偶尔下来传递消息的士兵口中,断断续续了解到外面的情况。日军的进攻一波猛过一波,动用了包括平射炮在内的更多重武器,仓库墙体多处破损,守军伤亡持续增加,但国旗依然在飘扬!南岸民众的声援也愈发高涨,甚至有人试图冒险运送物资过去。
每一个消息都让顾明洲心急如焚。
时间不等人!
到了10月29日下午,经过近两天近乎自虐般的练习和挣扎,顾明洲终于能够用左手,虽然依旧颤抖和吃力,但相对完整地完成一次空枪的瞄准和模拟击发动作了。他也勉强适应了用左手做一些基本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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