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安抬手推了推因风吹而滑落的儒巾,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芒,仿佛能穿透眼前的战火与烟尘。他沉稳地回应道:“《浩然经》有云:‘文能载道,武能安邦’。我们所读的书,从来不是纸上谈兵的死文字。”说着,他扬了扬手中那卷书,封面上《东洲志》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看,这书中记载的山河地理、英雄事迹、治国道理,每一样都可以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支撑我们前行。”
萧衍缓缓解下腰间的软剑,剑鞘是以竹简制成,上面精细地刻着《劝学篇》中的句子。“我这把剑,平日里不过用来裁纸断墨,但今日……”他手腕轻轻一抖,软剑“噌”地一声出鞘,剑光凛冽,竟比书页上的墨迹还要耀眼,“就让它来‘裁’断这些猖狂的畜生。”
徐福安合上书卷,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支狼毫笔,蘸了蘸砚台中鲜红的朱砂,朗声说道:“我这支笔,写过治国安邦的策论,也写过万里山河的游记,而今日,我要用它写下‘不退’二字,让那些敌人看看书生的骨气与决心。”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同时纵身跃下高耸的城头,身影如两道坚定的光芒,直冲向前方的战场。
萧衍手中的软剑宛若书生的笔锋,灵动而刁钻,剑尖游走间精准地刺向妖魔的关节与眼窝,每一击都带着文人的风骨与杀气。他看似散漫随意的步法,实则暗藏《孙子兵法》中的虚实变幻之道,身形飘忽不定,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致命攻击。折扇在他手中开合自如,每一次挥动都牵引着炽热的火灵力——那是他潜心研读《五行术》后领悟的独门技法,将书中理论与实战完美融合。
“火字阵,起!”
他折扇轻点地面,事先以朱砂绘制的符咒瞬间被引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炽热的屏障。数十只低阶妖魔被困在火海中,发出凄厉的哀嚎,身躯在烈焰中逐渐化为灰烬。萧衍静立火圈之外,青衫被火光映照得泛红,他朗声长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傲然:“看看,这便是书中的智慧,远比蛮力更加管用!”
与此同时,徐福安正凝神诵读《浩然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脱口而出便化作璀璨的金色光点,低阶妖魔一旦触及,即刻溃散消融,连身形都在金光中化为虚无。他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如清晨的钟声,穿透喧嚣的战场,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弦上,令人心生敬畏。
“书中自有千军万马!”他挥动朱砂笔,在地面奋笔疾书一个“勇”字。霎时间,金光暴涨,磅礴的力量竟将一只高阶妖魔震退三步,显露出文字之中蕴藏的无穷威能。
然而妖魔的数量远超预期,它们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层层叠叠,仿佛永无止境。萧衍的火字阵逐渐被浓重的黑气侵蚀,火焰势头渐弱;徐福安周身的金光也开始黯淡,朱砂笔的墨汁几近枯竭。
“看来……墨水不够了。”徐福安低头凝视笔尖,忽然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不过没关系,还有血。”
他毅然划破指尖,鲜血滴落在书页之上,迅速染红了早已写就的“守”字。当他将燃尽的书卷奋力抛向空中,那团火焰中骤然飞出无数璀璨的金色文字,它们交织盘旋,最终凝聚成一道巍然的光墙——正是他此前刻在城墙之上的那两个字:“不退”。
“萧衍,你说这篇‘守土赋’,若是呈给考官,究竟能得几分?”徐福安的声音微微发颤,渐渐低弱下去,黑色的魔气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脚踝,带来刺骨的寒意。
萧衍背靠着同伴,手中的软剑已然卷刃,剑锋上尽是缺口与裂痕,却仍牢牢握在掌心。他沉声回答:“若由我评判,必给满分。”他目光扫过四周步步逼近的妖魔,忽然手腕一转,将那柄软剑横架于自己颈前,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说道:“只不过这赋文的结尾,须得更利落些才好。”
“说得正是。”徐福安的血几乎流尽,面色苍白如纸,却仍勉力挺直脊背,如风雨中一竿不屈的青竹,孤傲而坚韧。
萧衍的声音陡然扬起,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激昂:“百无一用是书生?”他手中软剑倏然划出一道凛冽寒光,“今日,我便以这剑为笔,以血为墨,为这东湖大地写下一篇真正的‘守土赋’!”
剑光一闪,并未刺向妖魔,而是精准而决绝地切断了自身经脉。他不愿沦于妖魔之手,受其亵渎——这是一个书生,能为这片土地保留的最后体面。
软剑坠地之时,发出一声清越而凛冽的铮鸣,如同为这一切画上了一个干脆而悲壮的句点。
徐福安勉力望向光墙之后那巍峨的城门,其后是数万东洲百姓,是他们至死守护的牵挂。他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将蘸血写就的那个“守”字,竭力推向城门方向,声音微弱却清晰:“这个字……便送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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