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前。
萧御锦进宫面圣。
永昭帝刚处理完一批奏折,正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萧御锦行礼后,开门见山道:“母后,儿臣今日鲁莽,在蓝府门前,与顾晏秋起了冲突。”
永昭帝睁开眼,眸光锐利:“是为了蓝家那丫头?”
“是。”萧御锦承认得干脆。
随后将顾晏秋今日的行为定性为对皇室未来亲眷的冒犯。
当然,他刻意隐瞒了今日是蓝婳君主动的事实。
永昭帝听罢,神色未动,只淡淡道:“顾家那小子,倒有几分胆色。”
“胆色?”萧御锦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众目睽睽之下,搂抱未嫁之女,置皇室颜面于何地?置蓝家女儿清誉于何地?”
永昭帝道:“你这话倒说的在理,顾晏秋此举,确实有失分寸,损了蓝家女儿清誉,也拂了皇室颜面。”
目光直视着萧御锦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只是,朕倒想问问你——当初,是谁不顾男女大防,夜半私闯蓝家女儿的闺阁?又是谁,在当街将人家姑娘堵在当铺,举止轻佻?又是谁,被人家父亲堵在家门前,挨了一顿毒打?”
萧御锦的背脊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
只听永昭帝又道:“那时,你怎么就不想想皇室颜面?不想想蓝家女儿的清誉?”她的声音依旧平稳:“还是说,在你心里,皇室颜面、女子清誉,顾晏秋做了,便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你做了,便是……情难自禁,理所当然?”
萧御锦袖中的手指缓缓收紧,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
他迎着永昭帝审视的目光,没有回避,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那眼底的墨色越发浓重,像是化不开的寒夜。
“母后教训的是。”他低沉道。
他顿了顿,又道:“但正因儿臣‘不当’在先,才更不容许他人效仿,蓝婳君,是儿臣先认定的人。顾晏秋今日之举,不是简单的失仪,而是对既定事实的挑衅,是对儿臣底线的试探。”
他抬起眼,眸中寒光凛冽:“儿臣可以容忍自己手段不够光彩,却绝不容忍旁人,在她身上,再添任何不属于儿臣的痕迹,哪怕只是流言蜚语。”
他这番话,近乎强词夺理,却偏偏契合了他内心那股偏执的占有欲。
永昭帝看着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这个儿子,心思深沉,手段果决,偏偏在蓝婳君这件事上,执念深种,已然到了不顾常理,不论对错的地步。
接着她开口道:“宁王,“你现在告诉朕这些,是要朕提前宣布那道圣旨吗?”
“是,也不是。”萧御锦正色道:“流言因顾晏秋而起,也必须因更确凿的事实而止。提前宣布婚约,是最快平息流言的法子。婳君有了名分,那些暗中窥伺,并想借她生事的人,才能彻底断了念想。”
他略一停顿,话锋微转,声音更低了几分:“但今日进宫,儿臣另有一件更要紧的事,需禀明母后。”
永昭帝挑眉,示意他继续。
萧御锦从袖中取出那份早已备好的帛书,双手奉上。永昭帝展开,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与关联,神色渐渐凝重。
“这是儿臣与几位可信之人,暗中查访年余所得,郭相一党的主要脉络,尽在于此。”
萧御锦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母后,原定二月二宫晏,借蓝盛飞‘假意造反’引出逆党,于宫内‘清君侧’,此计虽妙,但风险过高。”
他指向名单上几个被朱砂重点圈出的名字:“郭相经营日久,其党羽渗透之深,恐超预估。此人掌部分宫禁宿卫,此人与内侍省渊源极深。宫晏当天,人员庞杂,防卫看似周密,实则缝隙暗藏。若他们提前察觉,或铤而走险,在宫内骤然发难,即便最终能将其镇压,也难免惊扰圣驾,伤及母后与陛下安危,更会震动朝野,天下难安。”
永昭帝指尖轻轻划过那几个名字,眉头紧锁。她深知萧御锦所言非虚,宫内动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你的意思是?”她抬眼,看向萧御锦。
“儿臣以为,与其在宫内被动等待,不如将战场外移,化明为暗。”萧御锦目光沉静,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明日诗会,儿臣会广邀京中名流,郭相及其党羽,大半在列。此乃绝佳之机。”
“你想在诗会上动手?”永昭帝声音微沉。
萧御锦否认道:“诗会雅集,岂能动武?”接着他又道:“不过他们见儿臣如此急切地将婳君推到人前,甚至不惜提前办这诗会,会作何想?”
永昭帝目光微凝,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萧御锦继续道:“婳君以未来宁王妃之身亮相,必成众目焦点。有人会认为,儿臣是被顾晏秋激怒,急于宣告主权,少年意气,不足为虑。有人则会猜测,我是否另有图谋,借女色遮掩。”
“这世间凡有大图谋者,往往最忌引人注目。儿臣,偏要将她置于风口浪尖,这不是疏忽,而是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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