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铁。
瓢泼的大雨还在不知疲倦地冲刷着这个罪恶的城市。
李文才像一条疯狗,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狂奔。他的脸上那道深可见骨、被赵四的鲜血所“赐予”的伤疤,在冰冷的雨水冲刷下泛着惨白而令人作呕的颜色。
他的嘴里不断发出着野兽一般、意义不明的嘶吼。
“啊……鬼……有鬼啊……”
他疯了。被无边的恐惧,和那足以压垮灵魂的悔恨,给活生生地逼疯了。
他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回头,仿佛他身后正跟着一个看不见、浑身浴血的怨灵。那个怨灵有着一张他无比熟悉的、憨厚的脸,和一双充满了无尽的失望和嘲讽的眼睛。
就在李文才那凄厉的嘶吼声渐渐消失在雨幕的尽头时,几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吉普车,如同几只地狱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安城镇的街头。
车上下来了十几个穿着黑色雨衣、面无表情的男人。他们训练有素,行动整齐划一,一看就不是何源手下那群只懂打打杀杀的乌合之众。
他们是蓝家的“清道夫”,是那隐藏在冰山之下的、真正的“黑暗”。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不高却异常精悍的平头中年人。他看了一眼地上那早已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血迹和那一路延伸向黑暗深处的脚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在当时只有军队侦察兵才会配备的、极为罕见的苏联制造的红外热成像仪。
他指了指那条早已被能量冲击波给夷为平地的小巷的废墟,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冰冷口吻下令道。
“找到他。”
“然后,处理干净。”
“是!”
十几个“清道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最冷血、最高效的猎犬,悄无声息地朝着那片废墟包围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那片废墟的那一刻,为首的平头男人却猛地抬起手,示意众人停步。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情。
因为他看到,在他的红外热成像仪的视野里,那片本该冰冷死寂的废墟之中,竟然有两个散发着不同温度的红色的热源!
一个微弱而黯淡,就像一盏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风中残烛。
而另一个……另一个则很奇怪。那个热源虽然也在散发着属于人类的温度,但他的心跳和呼吸却慢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就像一块冰冷、没有生命的石头,或者说像一头正在冬眠的巨熊。
这太不寻常了。
“戒备!”
平头男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带消音器的德国手枪,他对着身后的手下做了一个标准的前进手势,然后第一个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片充满了未知的废墟。
废墟的中央,哑巴叔顾山正静静地抱着早已昏死过去的陈光。他用自己那并不算特别高大的身躯,为这个油尽灯枯的年轻人遮挡着冰冷的风雨。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那从四面八方悄然逼近的死亡气息。
“不许动!”平头男人用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指着顾山的脑袋,厉声喝令,“把你怀里的人放下!”
顾山没有理会他。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用那双浑浊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往日的和善与慈祥,只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不屑,和一丝冰冷的杀意!
平头男人在接触到他目光的那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的、足以将他灵魂都彻底冻结的死亡危机感,瞬间席卷他全身。
他几乎是本能地扣下了扳机。
“噗!”
一声被消音器压抑到极致的闷响,在死寂的雨夜中划过。
然而,就在他开枪的瞬间,顾山抱着陈光的身体,以一种与他年龄全然不符的、猎豹般的敏捷,向侧后方翻滚而去,瞬间就消失在了一堵半塌的断墙之后。
子弹打在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溅起一滩泥水。
“妈的,老狐狸!”平头男人暗骂一声,立刻对手下打出手势:“两人一组,包抄!记住,小的要活口,老的……可以处理掉!”
清道夫们立刻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呈扇形散开,无声地向废墟深处渗透。雨水冲刷着断壁残垣,也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瓮中捉鳖的游戏。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踏入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废墟。
而是一位顶尖猎人的狩猎场。
一个清道夫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堆倒塌的预制板,他手中的热成像仪清晰地显示,一个热源就在前方不远处。他举起手枪,缓缓靠近。就在他踏上一块看似坚实的瓦砾堆时,脚下突然一空!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便掉了下去。原来那瓦砾堆只是伪装,下方是一个被雨水灌满的、深不见底的建筑深坑,坑底还倒插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钢筋。
“噗通”一声闷响,水花四溅,随即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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