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融化的蜂蜜，一点点漫过林默公寓的落地窗。晓棠坐在沙发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上的流苏，刚才林默那句“我们在一起吧”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震得她心跳至今没缓过来。
林默刚接了个电话，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牛皮纸信封，在她面前坐下。灯光落在他侧脸，下颌线的弧度比平时柔和许多。“刚才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他先开了口，声音比白天低沉些，“我知道你可能觉得突然……”
“不突然。”晓棠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我不是觉得突然，就是……”她咬了咬唇，手指绞得更紧了，“我什么都不用你给的，真的。我租的那个小公寓挺好的，骑车到你公司也就二十分钟，不用麻烦……”
林默没让她说完，把其中一个信封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晓棠犹豫着拆开，里面是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份房产合同，地址在林默住的小区隔壁，一栋带小院子的两层别墅。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先别急着拒绝。”林默按住她要递回来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张传过来，“不是送你的，是‘我们’的。”他指尖点了点合同下方的共有人栏，那里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旁边留着一个空白位置，“你说喜欢有院子的房子，想种向日葵，我去看过，后院那片地朝阳，特别适合。”
晓棠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想起上次随口跟他提过，小时候外婆家有个院子，夏天满院的向日葵跟着太阳转，那是她见过最暖的风景。没想到他居然记着。
“还有这个。”林默又把另一个信封推过来，这次是车钥匙，银色的钥匙扣上挂着个小小的向日葵挂件。“你上次练车，说手动挡总熄火，这个是自动挡，蓝色的，你上次在车展上多看了两眼的那款。”
晓棠看着那钥匙，突然站起来，后退了半步：“林默，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图这些？”她的声音有点抖，眼眶红了，“我不是的！我就是……就是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哪怕每天挤公交去看你，哪怕就坐在你旁边看你工作，我都觉得挺好的……”
“我知道。”林默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指尖有点凉，“正因为知道，才想给你这些。”他低头看着她，眼神认真得像在承诺一个世纪的约定：“晓棠，喜欢一个人，不是让她委屈自己，是想让她活得更舒展。你不用每天早起半小时赶公交，不用夏天被晒冬天挨冻，不用在逛超市时对着进口水果犹豫半天……这些我能给你，为什么不给？”
晓棠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抽噎着说：“可是……可是这样我会觉得欠你的……”
“那就欠着。”林默笑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裹着笑意，“欠一辈子，慢慢还。比如，每天早上给我煮碗面，晚上等我回家，周末陪我去打理院子里的向日葵……这些你能做到吗？”
晓棠在他怀里拼命点头，眼泪蹭湿了他的衬衫：“能！我都能做到！”
“那不就得了。”林默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藏不住的温柔，“明天我们去把名字加上，再去看看院子。我让工人留了块最好的地，就等你这个‘向日葵专家’去规划了。”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对了，车停在楼下了，明天带你练练手，自动挡比手动挡好开多了，以后你开着去买菜，去看朋友，都方便。”
晓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就像蝴蝶点水，轻得像羽毛，却烫得林默心头一震。他低头，正要加深这个吻，晓棠却红着脸躲回他怀里，闷闷地说：“那……院子能不能种点小番茄？我外婆种的小番茄可甜了。”
“当然能。”林默低笑，手臂收得更紧了，“种番茄，种向日葵，再种点你喜欢的绣球花，都听你的。”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室内的灯光却暖得像春天。晓棠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幸福，原来就近在眼前。不是因为那栋别墅，也不是因为那辆跑车，而是因为身边这个人，愿意记住她的每一句话，愿意把她的小愿望，变成触手可及的现实。
第二天一早，晓棠跟着林默去看那栋别墅。院子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后院有片朝阳的空地，泥土还是新翻的，带着湿润的气息。晓棠蹲下来，手指戳了戳松软的土，忽然回头对林默笑：“这里种向日葵，那边种小番茄，墙角可以搭个架子种黄瓜！”
阳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眼睛比阳光还亮。林默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忽然觉得，比起签合同、交钥匙这些仪式，此刻她笑着规划未来的样子，才是“在一起”最动人的模样。
下午去车管所办手续时，晓棠握着那串车钥匙，指尖还是热的。林默把车开出来，停在路边让她试。“别紧张，踩着刹车挂D挡，慢慢松脚就行。”他坐在副驾，声音平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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